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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安文仿佛提线木偶一般,配合着万氏的动作转身抬手。
最后一件衣裳剥开时,他身上的伤口也露了出来。
结了痂,是一生都难消除的痕迹。
万氏盯着那伤口看了一阵子,垂下眼:“这个程度,沾水应该没有大碍。你平日里不是挺讲究的一人么,该好好养着的时候,反倒邋遢了?”
胡安文破天荒的囧了一下,不动声色的嗅了嗅自己身上,确定没有古怪的味道后,稍微镇定了些,含糊的“嗯”了一声。
接下来,胡安文安安静静的在万氏的服侍下仔仔细细的清洗了一遍。从澡房中出来,万氏给他披上了披风,愣是一点凉都没受到。
回房之后,她将他扶上床,胡安文握住她的手臂。
万氏静了一会儿,索性顺着他的力道挨着他坐下。
胡安文感觉到她有话要说,却又拿不准她祥说些什么。
之前分别时,他几乎不作他想,知道她一定会随丁凝去蜀州,因为她不放心这唯一的女儿。
除了心底里一点了然的苦涩,倒也没什么。
所以他并没有想到,这样的她会提前回来。
“丁凝还好吗?”
万氏说:“你不是早就知道她好好的吗?”
胡安文语塞。
饶是万氏,也是那天雨夜出发才发现的端倪,因为他们没有将丁凝送到大马车上,坐在那辆马车李的,是太子齐佑宗。正因为是雨夜,所以可以撑伞,他们就是借助了雨天打伞作掩护,瞧瞧将丁凝送到了另外一辆马车——他们在路上撞上的辆马车。
胡安文也是故意做出伤痕,大家一起演戏,重新回到驿站。
胡安文苦笑一下:“我一贯知道你心疼她,没想到这足以让你气的提早回来与我算账。其实……”
“安文。”万氏轻轻喊他。
胡安文心头一颤,有那么一瞬间,他好像回到了很多年前,瞧见了那个对他笑着,轻轻喊他名字的少女。
万氏抬起眼时,眼底无波无澜:“你知不知道,我为何这么紧张阿凝?”
胡安文:“自然因为她是你的女儿。”
万氏与他对视一笑:“我以为你会说,因为这是我与丁永隽的女儿。”
胡安文赧然。
他心中的确有这样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