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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努力的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容,却说不出半句话。
爱他,我是爱上他了吗?我只是知道,当他不理解我的感情、误解我的时候,我的心里是如此的难过。看到他对着少夫人微笑,我又是心痛、又是羡慕,除了这些,似乎还有一丝淡淡的安慰。毕竟,他现在很开心,也许这样就够了……
尽管他不如我想象中那样完美,可我依旧喜欢他。付出的感情怎能轻易消失?虽然我无法与他相守终老,但我还是希望他幸福,绝对不想看见他被车轧死。
也许,真的是时候离开了。
当我打点好一切,准备离开苏府的时候,我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晏殊《玉楼春》中的词句:
绿杨芳草长亭路,年少容易抛人去。楼头残梦五更钟,花底离愁三月雨。
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只是可惜,要离去的及饱受相思之苦的人,为何偏偏都是我呢?
我无奈的摇摇头,还真是有些矛盾呢……
☆、遇劫卞京
望着紧闭的房门,刚刚清醒的我无语问苍天。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历尽千辛万苦,我终于成功的从苏府里逃了出来。原本打算变卖一些首饰,租间房子,用我拿手的十字绣赚取生活费以此度日,或许未来发展好的话,经营成一个连锁店也不错,那就是后话了。可是,就在我刚从当铺出来,没走几步,就突然被人用布蒙住了口,随着一阵眩晕,我昏了过去。再次醒来,我发现自己被关在一辆马车里,根据车厢的摇晃程度,我分析它应该是在行进中,我的手脚虽然没有被绑住,可是却觉得全身无力,头脑昏昏沉沉的,我挣扎着想要清醒过来,却无力的再次陷入昏迷。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我几乎一直在昏睡,只是迷迷糊糊的记得似乎有人喂我吃了些东西,可吃过以后觉得脑子更加晕眩。
不过我觉得现在似乎好多了。我坐起身,用力晃了晃头,伸手在自己的眼前晃了晃,恩,还好,还能数清楚手指的个数,而且也没有重影现象。我终于清醒过来了。我抬头朝四周看了看,这是一间空房子里,室内陈设倒是还可以,按现在的生活标准绝对达到了小康水平。可是,为什么我会被关在这里呢?这又是什么地方呢?
根据我的分析,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是我被拐卖了,卖给了某个人家;第二种是——我还是被拐卖了,卖给了某家妓院。
没有给我过多的时间继续分析,房门就被打开了,进来了一位40岁上下的中年女子,她打量着我,同时,我也在打量着她。她浑身上下珠光宝气,容貌很美,保养得不错,脸上挂着很模式化的笑容,目光中闪烁着善于算计的精明。看来,这是妓院里的妈妈了。
“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她似乎打量够了,终于开了口。
“是哪里?”我很配合的问。
“这里是眠月楼,是京城最有名的妓院,你可以叫我秦妈妈。”果然和我想的一样。
“你想要我怎样?是接客吗?”我开门见山的问。
“没错。”她有些惊讶的看着我,对我平静的态度和直接的话语似乎有些不解。“你的长相虽不算极品,但也算是位清秀佳人,这张有一些孩子气的娃娃脸,再加上细嫩白皙的皮肤,真是清纯可人,一定会很受欢迎。我劝你乖乖的听我的话,不要反抗或是想要逃走,否则,那结局是你所无法承受的。”
“好。我答应。可是,我也有我的条件。”我直视她的眼睛,说出回答。
“是什么?”她目光闪烁的看着我。
“我只卖艺,不卖身。就是只唱歌、跳舞,但绝不陪客人聊天、吃饭、过夜。”我平静的说出要求。
她听了,眉毛微挑,眼神中闪过戏谑的神色。“为什么你认为我会答应你这么过分的要求呢?”
“因为,”我扬起头,自信的回答,“我会成为眠月楼的头牌姑娘,成为你们的台柱。而且,我保证,用我自己的方法,我会成倍的增加眠月楼的收入,对你是百利而无一害。你我各取所需,不是很好吗?”
虽然我心里也不是那么肯定自己的那些小把戏能不能管用,不过,至少先躲过眼前的灾难再说。但愿我的演技不是很烂,被她看出我心虚就惨啦。
她震惊的打量着我,又思考了一会儿,“好,我答应你。等会儿,我会派人安排你到你的房间去,并找人帮你量身做衣服。明月是这里的丫头,就安排她服侍你吧。”说完,她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时,她突然停下,转身淡淡的看了我一眼,“你最好像你说的那么能干。”之后,翩然离去。
看来,秦妈妈真的很礼待我,她为我安排的房间可谓富丽堂皇,算得上五星级宾馆里总统套房的规模了。初见明月,我真的吓了一跳。对着这张过于中性化的面孔,再加上修长高挑的身材,很难想象她其实是一位女孩子。若是在流行中性美的现代,她定然会很受欢迎。可是,她实在是不太符合宋人的审美知觉模式,也正因为如此,她逃脱了接客的悲惨命运。某种程度上讲,上天是公平的。她话不多,很内向,可是却细心、勤快,很好相处。
接下来的几天,我十分忙碌。画草图,和裁缝研究演出服装的制作;和乐师讨论乐曲的演奏,排演节目。经过半个月的准备,一切就绪。
秦妈妈十分配合,尽量满足我的各种要求。想来是她的刻意安排,眠月楼里面的每个人都对我十分客气。
“下面有请朝云姑娘给大家献唱一曲。”
由于在十天前秦妈妈就放出消息,说是眠月楼新来了一位色艺双绝的朝云姑娘,所以今天,原本就宾客云集的眠月楼更是人山人海。
朝云,是我的新名字。当秦妈妈问我想叫什么名字的时候,我脱口而出这个名字。那个时候,我知道,我并没有忘记苏轼。记得老师说苏轼曾经讲过这样的话“天下知我者,朝云也。”老师并未解释清楚朝云是谁,也许是没有明确的记载吧。(老师:“我冤枉啊,大人,我明明解释过朝云和苏轼的关系,是安馨自己在课堂上魂游天外,不记得了……)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名字让我觉得自己依然与苏轼保有某种联系,这种若有似无的联系不会因为距离而消失,不会随着时光的洪流而湮灭。
历史记载,在他婚后的第二年,年仅二十多岁的他会考中进士,出蜀入仕。命中注定,他会来到大宋京都汴京。苏轼虽然不在我身边,可是汴京还在。起码,我还可以生活在这个他深爱着的城市。我自己都无法解释清楚,我是否依然希望能够与他再次相见。我已经无力去思考那么多了。也许,生活不必刻意追求什么,只要用心生活,体会生活,就够了。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我缓缓走上台。我身上穿的是一件水粉色的衣裙,样式是宋代流行的款式,长发挽成一个简单的发髻,只插了一只银质发簪做装饰,脸上浅浅的化了一个透明妆,柔美清新。我轻轻拨动琴弦,其他乐师立刻配合着我演奏起来。我演唱的是电影《青蛇》中的主题曲——《流光飞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