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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场合,除了崔泽厚与各人说了些叮嘱勉励的话,也没有其他好说的,玉华只和李纪打了个眼风,便半垂着脸微笑不响了,而后却突然感觉有人频频看向自己,不由转眼扫了一圈,偷瞄几次后发现竟是那安王世子李守,便赶紧又垂下眼帘不敢再看。
玉华起初还以为是自己多心了,没想到宴席开始后,席间亲眷敬酒的时候,玉华又几次察觉到那李守在远远打量自己,心里不由暗自奇怪。
待酒宴散了,玉华与李纪两人坐在圣上御赐玉华的车驾里往回走时,李纪突然问道:“五娘,这安南王府的事情,你可知道多少,他们与永嘉坊联姻前后,你在府里可听说过什么不太寻常的事情吗?”
玉华正好也在想刚才李守的事情,忽听得李纪这样一问,倒是吓了一跳,她仔细思忖了一会儿,才回答道:
“这赐婚安南王一事来的颇为突然,之前在府里都没怎么听说过他家,不过这永嘉坊对安南王府应该是极为防备和重视的,原来这顾氏就曾想安排我嫁进去辅佐崔元娘的,而且师傅也曾经说过,这安南王府与永嘉坊竟会结亲十分诡异,她始终觉得安南王这人野心难消。”
李纪点了点头,说道:“你师傅说的没错,安南王那样的人,绝不是个轻易会死心的,你今后若方便,不妨和崔元娘府上多走动走动,我猜测这安南王府与崔氏今后的重大图谋定会有所牵连,对了,那安王世子你也可以想办法多留意留意,这人颇有点奇怪,我几次和他在宴席上遇到,他似乎都颇为留心于我,明里暗里窥视,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缘由。”
玉华听李纪这样一说,嘴里咦了一声,猛的扭头去看他,谁知马车也正好转弯,她一晃悠就差点摔出去,李纪一伸长臂就将她圈了回来,又扶着她直到马车走稳了才松开,他鼻尖又晕过那丝熟悉的腊梅香气,脸上不由微微有些不自然,玉华却浑然未察,她一坐稳身子,便仰头看着李纪说道:
“这倒是奇了,我今日也觉得那李守在宴席上频频打量于我,没想到竟然对你也是这样,难道这安南王府已经有些疑心咱们了吗?”
李纪被她说的也是一愣,呆了片刻后,脸上浮起一丝愠色,沉声说道:“那李守偷窥于你,倒也不奇怪吧,他看起来便是个心思不太稳的。。。。。。”
玉华愣了愣才明白过来李纪的意思,她马上摇了摇头说道:“那倒也不是郡公爷所指那种窥视,五娘也说不清楚是个什么状况,但他对五娘应该没什么别的心思。”
玉华因自小美貌脱俗,心思又敏锐,对男人爱慕的眼光倒是很分得清的,李纪见她说的十分有把握的样子,一时倒也无话了。
马车很快到了府里,李纪本想送玉华从后门直接回内院的,可远远看到大门外李麻白和刘腊两个竟站在门口等他,心里便暗道一声不妙,这府里十有八九是出了什么事。
赶车的费冲也觉得不对,连忙不等李纪指示,就将车停在了大门前,李纪从车中探出身问道:“怎么了?”
刘腊一手按住了李麻白,眼睛先是向车厢内瞟了一眼,低声说道:“郡公爷,咱们进去再说吧,就是这事和夫人也有点关系,你看要不。。。。。。”
李纪和玉华摊牌了以后,便将两人间的情形只和刘腊一个人说了,现在听他这样一说,便说道:“你们两个一起到寻园里来,我和夫人先坐着马车进去。”
待几人到了寻园的抱厦里坐定了,玉华也按着李纪的安排坐在了那屏风后面听禀,那刘腊才向李纪两人一施礼后沉声说道:
“启禀郡公爷和夫人,今日午后,那费广从外面办差回来,喝醉了便倒在外院林子的凉亭里歇息,也不知道怎么跑进来一个女人,与他就搂抱作一团,费广还只当兄弟们作弄他,从外面叫了妓子进来,便。。。咳咳咳,谁知他过了酒劲后一看,那女子穿着打扮倒像是咱们府里内院的大丫鬟,这才慌了,那女子清醒后也哭成一团,抱头就要撞柱而亡,被费广给拦下了,如今费广让我绑在外院了,那女子晕厥不醒,经肖嬷嬷辨认,好像是。。。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叫做阿初的。。。。。。”
李纪一听阿初的名字,神色不由精彩起来,扭头便往屏风后面看去,玉华听了也是一怔,抬眼看向李纪,两人目光对上,眼中都有些啼笑皆非之色。
那李麻白站在一旁看了,心下不由直犯嘀咕,这爷口口声声说这崔家夫人只是幌子,我看这简直好的很吗,这夫人身边大丫鬟都给人睡了,两人倒有空在这里眉来眼去的。
☆、第148章表里(四)
一听到事情竟然牵扯到阿初,李纪与玉华两人心里顿时都有了计较,在李麻白看着是二人在眉来眼去的时候,两人却已经有了默契。
屏风外面诸人,只听的那屏风后面的夫人娇柔且带些惊慌的叫了一声:“郡公爷!”,而后就见自家主子爷原本严峻的脸上立即堆出了一个笑容,柔声说道:
“夫人莫急,没事的,没事的。”
李纪转头安慰完玉华,又马上对着众人黑着脸肃然说道:“先让吴家的把那阿初送回内院去,马上找医婆替她诊治,费广那里派人看押好了,任何人都不得探望,此事你们几个一定要把嘴给我封牢了,决不许传出去一个字。”
众人见李纪一转头一回头间脸色变的极快,不由都为止咋舌,连忙齐声应下了。
两人回了内院,那阿初已经醒转了过来,玉华马上带着赵嬷嬷去找她问话,直问了过了快两个时辰,才回了正房,李纪早已经等在那里,屏退了众人后,李纪不由脱口而出问道:“真是那阿秋的手笔?”
玉华先是点了点头,而后却又马上摇了摇头,想了想才缓声说道:
“想来应该是阿秋做的,不过明面上却无甚证据,按那阿初的说法,昨日晌午之后,她吃了内院厨房送来的红枣羹后,便觉得头晕晕的不舒服,本想巡查了院子就歇下的,谁知路上却突然碰到个婆子,穿着咱们府上的衣服,说自己是外院当差的,诓骗那阿初说是你我二人吃多了酒已经提前回来了,说是我吩咐的阿初赶紧去外院伺候,阿初本来人就已经有些晕乎乎的,一听这话,还以为我叫她是为了。。。咳咳,是为了那回事情,便兴冲冲的跟着那婆子到了外院,谁知道被那婆子带到外院里三绕两绕,就来到那园子里面,那婆子也不见了身影,按着阿初的说法,她碰到那费冲时已经失了神智,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是一点也不知道了,不过根据那医婆子把脉的结果,那阿初应该是被下了春药,到现在脉象都急乱的很,身上也烫的不正常,不过阿初并不肯承认,只一口咬定自己早就晕了,都是那费冲一人。。。。。。”
说到这里,玉华难免尬尴,轻咳了两声后便含混了过去,李纪也只作不知,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