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音刚落,就听见厅内传来哗啦啦的声响。
侍从们屏住气,一个都不敢进。
过得一会儿,里面安静了。“阿织,进来!”
唤作阿织的少女应了一声,推门而入。一入厅,就被地上的狼藉给吓住了,这二楼主气楼主的功力看来是大进了。她站在凌乱的纸堆中不知该怎样迈步。
步虚词理了理衣襟,挽起袖子,端起一杯凉茶一口饮尽,随后整个人坐倒入椅中,长吁了口气后道:“整理一下。”
阿织看着地上不由皱眉,蹲下身一份一份的收拾。
将地上的纸堆归类收拾到桌上后,阿织快直不起腰了,坐在地上稍作歇息。她看向躺椅里的人,他该不会就这样睡着了吧?
“楼主?”她试探地喊了声。
椅中的人没有动,但听觉显然相当灵敏,“这几日把药室打扫一下,楼中的大夫们都召回来,药材医书都备齐。”
“楼主病又犯了?”阿织不由跳起来,跑到步虚词身边,脸色焦急,“我就说嘛,不要老是跟二楼主斗嘴!”
“不吵会被气死,吵了也早晚会被气死。”他有气无力的。
“楼主赶紧去栖风楼吧,我这就去唤大夫!”阿织眼泪都快流下来。
“你再吵,我就真的要死了。”步虚词眼睛都懒得睁开。
阿织睁大着眼看他,不大明白。
“笨姑娘啊,楼主我要睡觉了,累死了!”他勉强抬了一下眼皮子。
“二楼主,煮好了!要和楼主一起吃么?”
私厨捧出了一盘香喷喷的鲜肉,正是日间单凌波射下的鸟儿。
“跟他一起吃?只怕他会把我的美味连同盘子都摔到地上。”单凌波急不可耐的夺过厨子手上的佳肴,目似饕餮,“再说,我岂会同他分食?”她端着盘子转身就走,“我去摘星楼用晚餐,再给我送壶竹叶青上来!”
日间与步虚词的不快都因这盘肉而随风消散,吃着自己亲手射下的鸟肉实在是人生的一大满足!她捧着盘子愉悦的走在楼与楼之间的回廊上,晚风吹得肉香直往鼻子里钻。额上的小星映着夜空的星光闪闪发光,几乎可以照亮一方黑暗。
她含着笑,看了看前面的路,不远处有红光在移动。
咦?那是什么?
对这里再熟悉不过的她,一时好奇,往那红光走进。
渐渐近了,是一片红色!
原来是一身红衣的人。
看那姿态,是个女子。
单凌波在脑里一阵搜索,那身姿并不是渡云楼里所熟悉的,但是也并不陌生。顿时,她被自己这种矛盾的想法弄得有些迷惑。脚步不由继续移近。
塞上的晚风吹在回廊间,呼呼地响,似乎有人在摇动楼柱。回廊上的祥云镂刻在星光下就似流动的行云,看得单凌波有些眼花。一个一个廊柱从视野中闪避开去,那个身姿近了。
鲜红的衣裙在夜风中流动,似舞似飞,体态轻盈,连脚步声都不闻。发髻被吹散,长发在风中纠缠。面孔雪白,眉眼绝美。
似乎察觉到了有人靠近,红衣转身,殷红的裙裾展成一大片红莲,黑发溪水般舞动在胸前。如繁星沉睡的眸子望了过来。
那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