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太傅年近六旬,留着山羊胡,身形中等寡瘦,一身官袍,胸口补服图案是仙鹤,文官从一品。明和三年的探花郎,翰林院做过六年,而后入内阁五年,因政见不和辞官。
明和帝惜才挽留。
最后胡太傅便留在勤学所给皇子们教书。
勤学所:圣上皇子才准入内学习,地方也在右宫内部,跟皇子苑、东宫太子苑离得近。
明和帝活下来能读书进勤学所的皇子一共五人,除了大皇子年龄差距大外,四位皇子们年龄差距不大很是相近,当时勤学所有两位老师,一是严太师,二是胡太傅。
当时胡太傅还是正二品少傅。
他主给其他三位皇子授课,仲珵是师从严太师,不过仲珵也听过胡少傅讲课。
现在,以前给仲珵讲过学的太傅现在给许多福讲。
许多福坐在第一排,看到老师那一瞬间就知道这个老头——啊不是,这位老师很严厉,硬邦邦的矮凳子坐的是腰板笔直,争取给老师留个好表现。
胡太傅眼神落在许多福身上不足一秒,移开目光,开始授课。
三分钟后,许多福眼神犯迷糊。
不能睡,不能睡,上课呢。
五分钟后,许多福挺直的腰板松动了些,眼神又迷离。胡太傅还在念文章,嗓音有些低沉,拖得长一些,有时候停顿一下像是那种要生气的前兆。
于是许多福迷离的眼神因胡太傅停顿那儿又努力睁大。
可是,还是好困。
胡太傅背着手,胡子已经微微翘起来几分,目光落在了许多福身上,许多福努力睁开眼和太傅对上,一个激灵,露出:我在听我在听看我眼睛多大没睡着的表现。
“……你来念。”胡太傅随手指了个前排学生。
没有胡太傅目光盯着,许多福松了口气,腰板也塌了,看着桌案前的书本,现在的书都是竖排版,繁体字,尽管楷书整整齐齐印刷,但是落在许多福眼里就是——
望什么跳过,切恩跳过这个字,这咋霉坨坨。
许多福仔细研究,哦哦哦,这个字底下那个鸟是繁体字,在心里简化了下,那应该读鸷,看一半猜出来,然后继续往下看连猜带蒙,断断续续字也能认全,就是看完就忘,不过脑。
看着看着,脑子跑神。
今天的包子有点噎,还有豆沙包真的吼吼吃,给里面放点枣泥应该也很好吃,阿爹喜欢吃豆沙包吃了两个,虾仁鲜肉的也好吃,虾仁是整颗的,他吃到了五六个,鲜肉不知道怎么调的馅料特别多汁也不腻。
明天吃点什么,那个鲜肉夹饼应该也很好吃。
要不要早起十分钟喝个什么——还是算了,可以带路上喝,来得及的,坐那儿吃东西太浪费时间了。
许多福这一跑神后来跑的没边了,偶尔思绪拉回来知道太傅让读书,于是随大流读书,只是声音越来越小,磕磕绊绊。
之子,一母同胞。
剩下的俩:大皇子、四皇子。
仲瑞削藩,他皇帝爹反了后坐上皇位,原先给大皇子四皇子封的藩王藩地就那么顺便没了——反正要找锅都是仲瑞干的,跟新皇没关系,新皇还给俩兄弟在盛都赏赐了王府呢。
“他是慎亲王世子家的长孙。”李昂说道。
许多福:他皇帝爹的大哥孙子都跟他一块上学了。
绕一圈,他还是仲子恺的堂叔呢。
“你们俩说我呢?”仲子恺突然出现。背后说人被抓住,许多福也没心虚,侧头看仲子恺大侄儿,“是啊,怎么了?”
仲子恺:“……没什么。”他还是有点嘴贱,继续最初那个话题,“许多福,你要是不想挨揍,那唯一办法就是姓仲,哈哈哈不过你是不可能了,你爹是太监。”
“你姓仲,太傅打你吗?”许多福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