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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莺思虑再三,决定只能顺其自然,好歹她给?四爷生育二子,也挣了个侧福晋的头衔,将来?一个妃位是少不了的,至于将来?会否被人取而代之——她不会让自己落到那种地步,宠爱可以?没有,地位必须牢靠,好歹她比李氏会养儿子,弘曜弘易不至于没一个成材的。
这般心有戚戚着,云莺将全部注意?力投入到如火如荼的过年大业中,福晋“幽居养病”,阖府的家?计都落在?她头上,云莺也是头次发现过个年是这样靡费且华而不实,灯笼、剪纸、火树琪花,过年物价飞涨,下人们的赏赐也得加倍,还不乏从中捣鬼中饱私囊的。
又或者那些老油条故意?刁难,逼着她充阔佬。
云莺当然不会打肿脸充胖子,像福晋那般倒贴,她的嫁妆银是要留给?爱兰珠的,逢到钱不凑手的时候,只管让苏培盛去回四爷,四爷不胜其烦,将带头的管事妈妈们拎出来?教育一番,该打的打该撵的撵,如此,总算消停多了。
而众人也看清楚局势,福晋一时半会儿是放不出来?了,往后府里?恐怕只有侧福晋说了算。
宋格格是个谨慎人,闻弦歌而知?雅意?,便?天天带上二格格与弘昐来?西?苑请安,大有认她为主的架势。
云莺哭笑不得,且不提乌拉那拉氏到底还保留着福晋名位,即便?没有,府里?就这么几个人,她要宋格格对她做小伏低又有何用??
排场也不够排场啊!
遂亲手将宋氏搀起?,表示从前她就把宋氏看成亲姊妹,往后也当以?姊妹视之,别分了彼此。
宋格格方才?心安,本身是怕云莺存了排除异己的念头才?主动示弱,哪知?对方这样和气,显得她小人之心。
这会儿她倒真心实意?希望云莺坐上福晋之位了,换别人还未必能容她呢。
云莺的人缘前所未见好起?来?,连德妃都隔三差五将她招进宫去抚恤,寻常婆婆这样频繁地面见儿媳妇自然是为敲打,德妃不然,好像专程是请云莺吃吃喝喝的。
云莺不信神佛,对抄经、拣佛米这些自然不甚热衷,永和宫却?常设有佛堂,灯油烛火不熄,论理她也该装装样子,可只要她说一句手疼,德妃马上过来?嘘寒问暖,请她上座,又叫人端最好的茶和点心供她品尝。
十四福晋看着甚是眼气,她怀着身孕都没敢拿乔,事事亲力亲为,云莺这个生完了的反倒倚姣作媚起?来?,当婆婆的竟不管管!
德妃笑得一脸慈爱,“你四嫂身子弱,哪好让她久站?该多歇歇才?是。”
她算哪门子四嫂?十四福晋几乎便?要嚷出声?来?,总算她还有些理智,话到嘴边忙咽回去——她正儿八经的四嫂这回病得甚是蹊跷,说是着了风寒,可哪有连探望都不许探望的,听说正院的大门都落了锁,弄得跟监牢一样。
不是撞邪了,便?是真犯了事?难道?真如传言所说,四嫂谋害瓜尔佳氏不成反被发现,糊涂啊!
十四福晋按捺不住好奇,回去便?缠着十四爷,非要他给?自己答疑解惑不可。
可十四阿哥哪能说出所以?然来?,他跟四哥又不交心,四哥连个屁都没放过!
当下没好气道?:“别人家?的事,要你操什么心?管好自己就是了。”
十四福晋委委屈屈,“可我怕呀,倘四嫂真是被陷害的,怎不叫人唇亡齿寒?”
嫁过来?三年,好容易怀上珠胎,怎不叫她提心吊胆?尤其侧福晋舒舒觉罗氏比她得宠,还比她先生了长子。
十四阿哥望着自家?娇妻,忽然觉得蠢也有蠢的好处,至少心计皆露在?外面,有什么话也肯实话实话,不像……他情不自禁打了个寒噤,四嫂看着大方贤良,背地里?却?这样阴损,才?真叫人防不胜防呢!
这般看来?,四哥处置她倒是对的,否则侄儿们还如何平安长大?
十四阿哥揽着福晋,柔声?道?:“你放心,爷自然得疼你护着你,那舒舒觉罗氏不过略具几分姿色,当她是个玩意?儿罢了,爷的心还在?你身上呢!”
十四福晋十分满足,口中娇嗔道?:“讨厌,就会油嘴滑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