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莺心底忽然有种不妙的预感,传话的婆子说是猛犬,可看牙印及伤口,分明轻微得很,到底是夸大了吧?难不成?……
等苏培盛叫人抬着个麻袋上来,把扎紧的袋口放开,里?头嘤嘤呖呖的果然是那只黄犬。
云莺诧道:“米粒?”
福晋愣了愣,“你原来认得?”
当然,本就是她养的宠物。云莺也顾不得许多了,赶紧上前?把米粒抱起?,在怀中轻轻顺毛,又对苏培盛等人怒目而?视,怎么能用麻袋套它?太不用心了。
苏培盛无?言以对,他?奉命去抓捕真凶,还得轻言细语不成??不过?瓜尔佳主子的狗咬了大格格,这事?恐怕麻烦了。
李氏满面?冷意?,原来是她!就知道此女不安分,趁着弘盼抓周,就想来对付宁楚克,她根本是要把自己逼死!
当下扑通跪倒在地?,朝着四爷大放悲声,“贝勒爷您要为妾身做主呀,宁楚克是妾的心头肉,如今被人蓄意?谋害,您让妾如何能安心?”
云莺也有点心虚,不管什么缘故,米粒吓着大格格是事?实,但她可以保证,大格格绝对不会染上恐水病——虽说这个时代没疫苗,她好歹是按科学的方法?来喂养米粒的,每月还都会带去看兽医,要发作早就发作了。
于是真诚地?对李氏陈述了一番,并表示米粒性情温顺,不会无?缘无?故咬人,除非有人非要去逗弄它,它才会威吓几下。
这话听在李氏耳里?就有点甩锅的意?思了,倍添不悦,其实她也知道宁楚克带点淘气,又因为年只三岁,对事?物都分外好奇,倘说一时手痒也很正常,但这种时候有理才能声高,她当然不肯认输,于是愈发嚎啕痛哭,仿佛小格格命在旦夕、即刻就要去了一般。
云莺看着都替她囧,干打雷不下雨的,好歹挤两滴眼泪呀!她哭起?来都比李氏真诚呢。
眼看殿里?闹成?一团,四阿哥目光沉沉,“行?了,你们先出去。”
李氏一怔,什么意?思,叫谁出去?
四阿哥不着痕迹坐到床畔,轻抚着女儿光润额头,“等宁楚克醒来,我有些话单独问问她。”
李氏很不甘心,四阿哥的意?思摆明了不肯偏袒任何一边,可她才是苦主呀,凭什么跟罪犯同样待遇?
但她熟知四阿哥性情,决定了的事?轻易不会更改,只得扶着膝盖悻悻然起?身,咬着下唇到殿外等候。
云莺反而?镇定下来,看来四阿哥是很明理的,那她只要静待结果便?好——本来她也没觉得理亏。
出门时,四阿哥抛给?她一个安心的眼色,叫云莺莫名有些羞涩,差点让门槛绊上一跤。
落在李氏眼里?,便?是做贼心虚,连站都站不稳了,她索性冷哼一声,坐到花厅另一边去。
福晋叹了口气,她知道大格格脾气,自然也知道是场无?妄之灾,可照李氏性子,此事?必不能善罢甘休,瓜尔佳氏到底得吃些挂落了。
约摸过?去半个时辰,四爷从里?头出来,神色略微疲倦,“宁楚克已经承认,是她逛园子的时候看那只狗模样稀罕,才想去逗逗它,不关瓜尔佳氏的事?。”
李氏尖声喊道:“贝勒爷!”
四阿哥皱起?眉头,“你若不信,大可以进去盘问,别在这里?拿些没影儿的事?胡乱攀诬,冤屈平人。”
在他?看来,大格格缺调少教?,李氏也是有责任——若非她一心扑在弘盼身上,忽略对宁楚克的培养,何至于此?
福晋也从旁劝道:“既然宁楚克并无?大恙,妹妹你也各退一步吧,得饶人处且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