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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嬷嬷顿时明白?,这是要?拿她祭旗了,此事一旦闹大?,必难全身?而退,总得有个人出来承担责任。
她垂泪对苏媪道:“替我转告主子?,我不怪她,原是我自作自受,到了慎刑司里,我也会咬紧牙关的,请主子务必放心。”
苏媪心说本就?是你造的孽,难不成还想?攀扯到旁人身上?真是不知所谓。
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苏媪便温声答应下来,会替她转告福晋。
赵嬷嬷吃饱喝足后,便坐着马车静悄悄去了永和宫。
未几,德妃那?边传来音讯,说是已经移交到慎刑司,下剩的会按规矩办理。
一灯如豆的卧房内,福晋轻声叹息,“也不知嬷嬷会落得什么收场。”
原本她该亲自到永和宫去致意的,可福晋实在难以控制好情绪——她不能亲手把乳母送上刑场,只?好叫苏媪代劳。
即便德妃嫌她推诿,也顾不得许多了。
苏媪知道自家主子?正难受着,唯有轻声劝解,“您放心,到底嬷嬷并非有意,慎刑司未必会重罚。”
只?要?抵死不认,那?帮人又能如何?说到底也只?是霸占了个太?医,并非故意害瓜尔佳氏难产。
福晋眼眶湿润,“嬷嬷年迈的人,哪禁得起里头拷问?即便侥幸放出来,怕是浑身?连块好肉都没了。”
不自觉地打了个寒噤,直至此刻,她方体会到瓜尔佳氏的深意:她要?她一辈子?良心不安,永远为嬷嬷的死而愧悔。
这是瓜尔佳氏对她的报复。
福晋很知道自己不该上当,可嬷嬷所做的一切毕竟是为了她啊!
福晋静静出着神,想?着她额娘死得早,阿玛很快娶了身?份高?贵的宗室女?为续弦,继母表面一团和气,背地里却?诸多冷眼,连饮食都多有薄待,寒冬腊月只?叫人送来单衣,她自己生的却?个个穿金戴银、吃饱穿暖,若非赵嬷嬷冒着雨雪为她奔走,又请来外祖家襄助,只?怕她仍得受尽磋磨。
如今苦尽甘来,嬷嬷反而要?离她而去,到底是为何走到今天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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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莺生完孩子?感觉浑身?轻松,虽然膨胀的肚皮没有立刻瘪下去,但好歹那?股沉甸甸的感觉已经消失了。
又庆幸亏得四爷不在,月子?里可以任性些,她才不想?守种种繁文缛节呢!
可她忽略了顾嬷嬷这根眼中钉,四爷特意留她监视自个儿的。
顾嬷嬷比亲娘还操心,并且也比亲娘更?严厉,她同时拥有猎犬的嗅觉和狮子?的耐力,几乎寸步不离守着寝殿,并坚决不允许云莺洗头和洗澡。
坐月子?可不止一个月,通常来讲得四十天,等四阿哥回来,她不是得发烂发臭了?
云莺陪着笑脸道:“嬷嬷,稍稍清洁一下应该不打紧吧。”
顾嬷嬷严肃地告诉她,坐月子?对女?人而言是仅次于生产的重中之重,别以为孩子?出来就?大?功告成,多少人因为月子?里吹了风沾了水落下一身?病,年纪轻轻弄得七病八痛的,晚年可怎么熬?要?是不怕中风偏瘫大?小便失禁,就?只?管试试吧。
云莺听得咋舌,这么恐怖?
有点怀疑顾嬷嬷刻意夸张吓唬她,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云莺只?能做乖乖听话的小绵羊。
顾嬷嬷方才满意,每晚睡前让挽星拿热毛巾拧干了给她擦身?,头上则用一种发粉敷上,再用细梳密密篦去,如此既能保持清洁,也不至于生虫发痒。
德妃在五六日后才来探视,说是这阵子?公务繁忙,没顾得上,再则想?叫她好好休息,又问她恶露排净了没。
云莺知道德妃是怕忌讳,多少幼儿刚生下就?夭折,又有多少产妇没挺过去血崩,总得观察几日才知道活不活得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