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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罗云有些疑惑,但几乎是惯性地同意了他的话,她对冯晴的回护似乎已经成了一种本能。待冯晴把所有人安排下,才拧着眉把人拉进屋里:“你这人,不该贤惠的时候瞎贤惠什么呢?挺着肚子,就不能好好歇歇么?”
仿佛是为了回应她的话,冯晴刚一坐下,腹中的孩子就蹬了蹬脚,显示了自己的存在。
“你看,孩子都不乐意了,你就算不顾着自己,也该顾着点孩子吧。”穆罗云没好气地斥责了一句,却舍不得他真的难受,很快把手覆上了他的肚子,从腹底托着,一圈一圈轻轻的安抚。
“陛下忘了么,柳瑜和玉香的宫室都在书墨阁后面呢,”在外头待了一会儿,冯晴觉得嗓子被熏得有点疼,一张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竟是哑的,咳了两声掩了下,才又解释道:“今天书墨阁大火,临近的宫殿自然需要加派些人手周密保护起来,陛下说对不对?”
穆罗云一愣,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是想借着这场火,派人去这两宫神不知鬼不觉地查探一番。眼底的薄怒却是未减反增,一伸手就把他抱了起来:“你就不能好生歇着?”
冯晴见她唇角几乎抿成一条直线,便觉得她这几日的喜怒无常十分气人,让他也心烦起来,伸手推开她,冷淡道:“是,是臣僭越了。”
见他弓着腰躲避自己为他揉肚子的手,穆罗云深深地叹了口气,抹了把脸,到底是软下了声气:“朕不是这个意思,你知道的。朕只是。。。不想你劳心。”
冯晴摇摇头,向里侧翻了个身:“陛下不喜便不喜了,何必拿孩子来说事,臣的孩子,陛下何曾在意过?这事是臣自作主张,陛下不喜欢,臣下次不这样行事便是。”
“生气伤身,你与朕置气不要紧,委屈着自己就犯不着了,”见他背对自己,穆罗云虽没有恼,却也没有像平日里那样凑上去,只是沉默了片刻,才道:“你的一番苦心,朕都知道,朕这就去安排,你先睡。若是一会儿想起夜,记得唤人进来,屋里头暗,别摔着了。知道么?”
冯晴不说话,穆罗云也没有坚持等他的回答,微微叹了一声,替他掖了被角,起身出去了。
等她再次回来,已是过了三更,屋里头还留着灯,冯晴拥被靠在床头坐着,不知在想什么。
他披散着头发,垂着眼有一下没一下地安抚孩子,略显苍白的脸色在昏黄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柔和而脆弱。
外头正在下雨,噼里啪啦地打在窗棂上,冯晴却仿佛毫无知觉。穆罗云看着他清清冷冷的侧脸,不知为何就想到了去年此时,那时的他,会不会就是这般清冷寂寞的模样。
她怔怔地站了好一会儿,才恍惚醒过神来,哪里还能计较方才两人吵架时自己的那点小心思。不在乎便不在乎吧,他健健康康地活在她身边,她还有什么好奢求的。
几步走上前,在床边坐了下来:“在想什么呢?怎么还不歇息?”
冯晴抬头看了她一眼,微微扯了扯嘴角,抬眼看了一眼黑漆漆的窗外,偏首道:“躺了一会儿,总是睡不着。外头下雨了,火可是灭了?”
“怎么睡不着呢?孩子闹得厉害,还是身上疼?”
“臣在想陛下。”
穆罗云一愣,很快反应过来他回答了自己的上一个问题,明知他并不是那个意思,心中却还是一跳,涌起的温暖让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原来眼前这人已经能够这样牵动她的情绪。
冯晴反握住她的手,摊平了拍了一下,又放在自己腹上,呢喃道:“暖着。”
穆罗云下意识地应了一声,还特地把两手搓暖了平贴上去,冯晴见了,便忍不住弯了唇:“陛下,你在与我生气。”
穆罗云下意识地要反驳,冯晴却飞快地看向她,不容置疑道:“陛下与臣生气,却不愿与臣说原因,可是臣想不到。。。臣刚才一直在想,越想就越害怕,怕我们猜来猜去猜出许多隔阂,怕我们又变得像从前那样。。。若是真的再来一次,臣害怕。。。没有下一个十年可以等陛下。。。。。。所以陛下,能不能把原因告诉我?”
穆罗云倒抽了一口冷气,连忙俯身抱住他,:“胡说,我们再也不会变成以前那样了。”
“嗯,”冯晴也微微挺了挺身贴进她怀里:“陛下变了许多,臣也不是从前那个只知道等着陛下的蠢人了。”
“你一点都不蠢,”穆罗云听不得他这么说,勾着他的唇舌直吻得他媚眼如丝,见他还是定定地看着自己,等自己的回答,才叹了口气,侧身把他压在身下:“朕只是觉得,你从来也不吃味,事事都办得妥帖,就好像,从来不在意朕身边有多少男人,所以心里有些堵。。。。。。”
“朕想护着你,一丝一毫的委屈和危险都不想让你沾,朕甚至。。。看到那些个侍人,就觉得对不住你。”
“陛下。。。”冯晴万万没有想到她这是这样想的,呆了许久,才似苦恼又似甜蜜地笑了笑:“谁说臣不在乎?臣一点儿也不喜欢给后宫的人发节礼,一点儿也不喜欢他们来请安。最讨厌他们盯着你看,最最讨厌每个月批绿头牌。。。。。。每次看到李君侍,都觉得他的容貌身段叫人看着就讨厌,就连前几天看到那么亮眼的洛洲,臣都有点难过。臣。。。。。。”
穆罗云才听了两句便呆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见他苦笑着缩进自己怀里,下意识地便把他抱紧了。
冯晴终于又道:“可是臣是陛下的君后,君字当先,臣。。。只是不能在乎。。。。。。”
“谁也没有你漂亮,”穆罗云终于忍不住,三两下便除了阻隔在两人之间的衣物,在他身上到处点火。冯晴被她弄得头晕目眩,待她把自己纳入体内,眼前已是一片白茫。身体似乎忠实着最本初的欲望,用力地向上挺了挺,追寻那深处的火热。然而他的身子本就不强健,如今腰上又沉沉地赘着个近六个月的胎儿。刚挺起身便无力地落了下去。闹得他尴尬地涨红了脸,连眼眶都红起来。
“别急别急,宝贝,我来,”穆罗云吓了一大跳,连忙托住他,原本想着像以往那样让他趴在自己身上享受,却又怕会压着孩子,只好侧着身与他缠绵,尽力不累着他。
冯晴想动一动都没有力气,懊恼地闭着眼拿手指绞着床褥泄愤,穆罗云心疼又好笑,抱着他加快了速度。一边亲他的眼睛:“朕只要你!”
她的声音沙哑低沉,带着明显的情欲,冯晴只觉得这句话一下子就落进了他心里,砸的他整颗心都麻麻的。拉住穆罗云不管不顾地亲上去。
穆罗云眼神一暗,收紧了怀抱紧紧缠住他,沿着他的背脊一路逗弄,声音里是压不住的渴望:“你点的火。。。”
冯晴怀胎之后,他们便再没有过床笫之事,夜夜抱着心尖上的人却只能看不能吃,穆罗云早已是忍到了极致,这会儿被他一个主动的吻弄得丢盔弃甲,哪里还忍得住,动作也渐渐激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