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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宫后穆罗云的禁蛊事件占据了他所有的心思,到穆罗云好了之后穆罗云忙着安排萧逸的身后事,他又是大腹便便将要临产,哪里还有心思去彻查晋阳的事。如今想来却有诸多疑点。
穆罗云低头亲了亲他的头发:“朕原还以为他是从你三姐夫口中听到过咱们早年见面的事,才安排了那一出。前些日子瞧着柳瑜没什么动静,倒真是放松了。。。。。。你安心养身子,这件事朕亲自查。”
冯晴点点头,沉默了一会儿,才终于迟疑着道:“那陛下应臣一件事,可好?”
“傻瓜。。。朕早就说过,十年之内,一定还你一个芝兰玉树满庭芳的冯家。若是此事真的牵涉到你三姐夫,朕一定与你商议过再追究、处置,绝不叫你和你的家人伤心,”穆罗云不用问也知道他要说的是什么事,索性直接说了出来,叹口气捏了捏他的脸:“这样可放心了?”
冯晴对穆罗云很是了解,知道她以帝王之尊,能说出这番话,当真是把自己的喜怒哀乐摆在心间了。心中也是一派安宁感动,寻了她的手握住了,低声笑起来:“嗯,那正事说完了,陛下不妨与臣说说,这位‘蕙质兰心’的柳从侍,与臣当年有几分相像呀?”
“半分也不像。”穆罗云发觉自己对冯晴这样慧黠欢喜的神情越来越没有抵抗力,不由自暴自弃般叹了口气,干脆纵容到底:“萤火之光怎能与日月争辉。”
眼看快要到二月,京城却又下了一场薄雪,这几日春雪初融,御花园里也热闹起来,不少侍人听说柳瑜前几日在御花园‘偶遇’皇帝,这几日皇帝就频频去了他宫中看望。原本已经有些死心的也纷纷动起了心思,上御花园赏花来了。
冯晴出了月子之后苏辰便回了百草堂,临行时替他看了脉,确认他的身子已是大好了,才算放心不少。总算是解了他被冯父关在屋中的苦恼,可以出钟晴宫走走了。
他生产后免了宫侍们一个月的请安,这两日才刚刚恢复。宫中谁人都知君后虽说生的是个男孩,皇帝对他的宠爱却是有增无减。因此众人见他与洛洲有说有笑地出现在御花园中,便纷纷上来道贺、行礼。
冯晴道了声“免礼”,与几个侍人寒暄了几句,忍不住勾唇笑了笑:“原是瞧着化雪了,来园子里透透气的,没成想竟遇着众位,看来大家的心思都差不多,既如此,就与本宫闲坐一会儿吧。”
君后开口自然无人敢反对,跟在他身后的一大串人立刻整治起来,铺凳子的铺凳子,摆点心的摆点心。一眨眼的功夫,石凳上已铺了狐裘毡子,石桌上一叠叠点心伴着袅袅茶香,冯晴手里则拢了个金丝小炉,朝众人点头:“都坐下吧,这点心是我厨下新制的,原是想拿去勤政殿让陛下尝个鲜,看来陛下没这口福了。”
他这玩笑话说得轻松,旁人却哪里敢应。只洛洲一人配合笑了笑:“若是叫陛下知道了,臣等就该被埋怨了。”
冯晴笑笑,正要再说什么,却听到了穆罗云笑意满满的声音:“君后倒忍心叫朕饿肚子呢,幸好朕来得巧。”
一见皇帝来了,众人心里都是又惊又喜,一边在心中暗想皇帝最近果真是喜欢在御花园转悠的,难怪竟连君后也会来这里,一边纷纷上前行礼。
穆罗云自然是眼明手快地扶了冯晴,压根没让人跪到地上,手一圈就把人按在了座位上:“都起来吧,化雪天冷,你有事差人过来叫朕便得了,怎么自己过来了?”
冯晴抿唇一笑:“在钟晴宫里待了一个月,骨头都快懒了,不过出来走走罢了。可巧遇着这么多人。”
穆罗云没有多说什么,反而伸手捏了捏他的手臂,蹙眉不满道:“穿这么少,下人们怎么伺候的?走吧,随朕去勤政殿。”
“陛下不是才从勤政殿出来么?”
看他唇色浅浅,穆罗云早没了“秀恩爱”的闲情逸致,悄悄瞪了他一眼,一边拉着他上了御辇,口中却依然深情款款:“朕是听着人报说你过来了,特地出来瞧瞧,一会儿还有外放的官要见。”
听了这话,再瞧皇帝对冯晴关怀备至的模样,方才还满心跃跃欲试的众多侍人立时灰了心,不一会儿功夫,就各自寻个由头散了。
而穆罗云这一头把人带回来了,就立刻笑了起来,凑近他耳边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道:“大冷的天跑去逛花园,还说没吃醋,嗯?”
“原本就没有,”冯晴扭头看别处:“陛下又不让臣插手晋阳那边的事,臣只好随便找些事做,免得他们有时间嚼舌根啊。”
第六十八节亲人
第六十八节亲人
自后宫诸人恢复每日的请安后,柳瑜就三不五时地迟到,冯晴看在眼里,倒是并没有说什么,反倒是李敏非颇有些不满,难免冷嘲热讽几句。
柳瑜却似什么都听不懂,全然把嘲讽当夸赞,言语里都在暗示皇帝最近几日频频去往他宫中的事,倒把李敏非气得暗自咬牙。
冯晴却只是心下好笑,他原本还以为这柳瑜心机深沉,很有一些手段,如今看来,却还是高估了他。
至于穆罗云去柳瑜宫中,他更是毫不在意,如今这乍暖还寒的时节,穆罗云怕他身子有不妥,连勤政殿也很少待,每夜都是宿在钟晴宫的。柳瑜这话,只怕是三分真七分夸大,而那三分真,也不过是穆罗云刻意营造出的。
因此他只是平静地小惩了柳瑜的迟到,便摆摆手让众人散了,独留下了洛洲一人。
他出月已有五六十天,穆罗云与他如今是心意交通,琴瑟和谐,虽不是夜夜宠幸,房事却也并不少,但她似乎是打定了主意,短时间内再不愿让他怀上孩子,每回都要哄着他喝下避孕的药物。
几个太医也明言他的身子需要再将养一两年方可承担孕育子嗣的损耗,否则绝非长寿之兆。冯晴也无奈,他虽一心想要个嫡女,却也不是那种不知好歹的人。因此只得暂时放下了再添个孩子的念头。安心打理打理后宫。
前些日子宫里的流言传得有鼻子有眼的,洛洲自然也听闻了,见冯晴单独留下了他,连忙跪了请罪。
冯晴摆摆手让他起来:“嘴巴是长在别人身上的,这又怎么能怪你,快起来。我不过是留你说会儿闲话罢了。”
洛洲应言起身,颇有些愧疚:“殿下宽容,臣。。。。。。”
“好了好了,别再揪着这事儿不放了,”冯晴见他还是挂心,反倒笑了起来:“你越在意,旁人瞧着倒越觉得这事儿有猫腻。冷他们一段时间,自然就好了。横竖这不着调的流言,就算传到外头也没人会信,更何况绝对传不出去。”
洛洲这才放下心来,瞧见他桌上摆了一副绣面,不由疑惑:“殿下这是要绣什么?”
“对了,这才是我留你的正经事,七皇子满一百天的鞋面,”冯晴笑笑:“我这绣工实在只能算中下,想着跟你请教请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