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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两声掌声,从头顶传来。把我吓了一大跳,条件反射抬头去看,可就在那瞬间本被我扣在指尖的老板娘咽喉脱了出去,等我反应过来,她已经连退几步,脱离了我的掌控。顿时我的脸色变得极难看,原本还有一点薄弱的主控权,立刻就消失了。是我低估了对方,不光是低估老板娘,更是低估了盛世尧。
就在这时,从那通往后庭的门内走出来一个人,那人脸上带着笑,身材魁梧,不是那周通又是谁?我还没提起一口气,从那门框内紧接着又走出来一个人,这回把我直接给气岔了。
是盛世尧没错,可是却是站着的盛世尧,他的腿根本没受伤!
这人脑子一气糊涂了,就什么事都敢干了,也不会再分析利弊。当时我就是这种情形,可以拿“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来形容我,一个箭步冲上前,一把将大块头周通给推到旁边,然后一把揪住盛世尧的前襟怒吼:“把我的箱子还给我!”
可我忽略了一件事,就是身高。之前盛世尧一直坐在地上,没看出来他有多高,此时他直挺挺地站着,硬是高了我一个头去,于是眼前情景就变得滑稽了,我必须得仰着头看他,而抓着他衣襟的势头也因为这身高差距而大大减弱。
只见他敛目扫了眼我拽住他衣襟的手,目光再定在我脸上,云淡风轻地说:“成晓,你合格了。”我脑子瞬时短路,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可怒火还没散,不管不顾就冲着他吼:“什么合格不合格,快把我箱子拿来!否则我揍扁你!”
一道笑弧隐现于他嘴角,晃了下我的神,等我反应过来时手腕处一麻,一个翻转间手就被他从衣襟上拿下,并被反扣在身后。如此一来,就成了他单臂将我拢在怀里一般,两人靠得十分近,浓烈的男性气息瞬间将我笼罩。
我想挣脱桎梏,另一手去抵挡,可眨眼间那只手也被他制住,同样反缚在后。这回我的挣扎,全成了在他怀中扭动,且发觉他箍住我手腕的手越收越紧,也越来越疼。
☆、15。紫金匣子
“小妹,快跟尧哥认个错吧,你已经通过尧哥的考验,是我们中的一员啦。”周通在旁劝解着,而老板娘却是说着酸话:“凭啥?就她那三脚猫的功夫,也能跟着尧哥?”
我本身就存了气,听他们一说,更是怒,一头往盛世尧的下巴撞去。可只起了个势,就被他避闪开,我在心中冷哼,要的就是你的躲避,一个扭身肩膀冲他顶了过去,他没有防备,禁锢住我的手松了下,我正要用力挣脱,却觉身体被带着翻转,直接撞到了墙上,等我缓过神来,人已经被压住,脸贴着墙面,而双手依旧反绞在身后。
腿欲往后踢,被他一脚踢中腿弯,顿时疼得腿软下去,他用膝盖用力顶住,才免于往地下滑。这一回,我与他可算是来了个彻底接触,他整个身体都紧紧贴在我背上,就连呼吸也能清晰感觉到在耳后。
突然间耳根处一麻,凉凉软软的唇贴近,沙质的嗓音穿透耳膜:“还打不打?嗯?”
刷的一下,我的脸红到了耳根,而且发烫。这时候哪里还说得出话来,所有的感官都凝聚在颈后,他的每一下呼吸,都清晰地透过毛孔,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只觉得那处灼热异常,心底更是揪心的痒。
还是周通出面说话:“尧哥,我看小妹是知错了,她面皮嫩,脸都涨红了,这次就算了吧。”我的脸上更烧了,但对周通倒是有些好感,话说得不中听,但几次三番都是在帮我。
却听身后低沉的嗓音道:“让她自己说,成晓,你服还是不服?”
原本受制于人,处于劣势的我,定是要低头的。可偏偏我平不掉心中的郁结,不想低这个头,咬着牙就是不啃声。下一秒,手上一松,对方竟然撤离了禁锢,等我回头时只看到盛世尧的背影,只听他边走边道:“养不熟的小豹子,不要也罢。周通,把箱子还给她。”
等话声止,人已消失在门后。不止我愣住了,就是那周通与老板娘也面面相觑。可显然周通极听盛世尧的话,很快就见他从柜台底下搬出了我的箱子,推到了我跟前,叹了声气道:“小妹,你怎么就脾气那么倔啊。”
我怒目一瞪,提起箱子就往门外冲。等腾腾腾走了十几米远后,忽然觉得不对劲,盛世尧布这么大一个局,能如此简单就放我走?想到什么,把箱子放下来检查,密码锁那还是我随意转的数字,转回到我的密码时,心头松了下,打开了。
可等我把箱子翻遍之后,心也凉了,那个不能丢的东西不在了!
提着箱子重新走回刘玉坊时,周通立即笑呵呵地走上前来,“嘿,尧哥说你马上就会回来,还真神了,他在后屋等你呢。”我嘴角抽了抽,没啃声。
穿过门堂是个十来平米的院子,两旁还摆放了一些花花草草,后屋的门前,盛世尧正似笑非笑站在那看着我,待我走近后才轻描淡写地问:“怎么回来了?”
明知故问!我在心中腹诽,但没放脸上。这一来一回间,心绪已经冷静下来,再不平的气都咽进了肚里,盛世尧早就笃定了我不会走,因为他的手上握了我不能丢的东西。
沉着再沉着,我轻声问:“要怎样才能把那紫金匣子还给我?”整个行李箱所有东西都不值钱,其实在我来看,那紫金匣子也不值钱,但那是外婆留给我的,她在临终前握着我的手把匣子递给我,只说不能丢。
☆、16。一丘之貉
匣子里有什么,我并不知道,因为至今都没打开过。那匣子上有一把小锁,外婆给我时没有说钥匙在哪,我也没问。后来旅行的时候,就把紫金匣子一起带上了,一直都放在行李箱的底层。
最初的时候,把这匣子当成对外婆的怀念,后来就感觉像是护身符,有这匣子在,无论我跋山涉水多远,都能平安无事。因为有外婆在天上保护着我。
盛世尧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微挑着眉朝我身旁的周通看了一眼,立即周通就道:“我去外面帮刘悦看店。”等脚步声离去,只剩我们两人后,盛世尧的视线转到我身上,却是静默不语。
我也不出声,脑中比对着梦中黑衣男人与眼前的他的不同,不知为什么,虽然两人长得极其相似,可以说是同样一张脸,可我觉得那个人不是盛世尧。原因在于眼睛,梦中的那双眼太邪,仿佛要吸走人的灵魂一般,多看一秒,就有可能跌进那黑洞。
而盛世尧的眼睛,也很深邃,但区别在于大多数时候都很淡漠,只有在初次碰面时的黑暗中给我一种被猛兽盯上毛骨悚然的感觉,其余时候他看着你就像是看着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就如此刻,可以说,他的眼中一点情绪都没有。
到底我比不过对方的耐心,泄气地问:“你到底想怎样,给个话吧。”
盛世尧的嘴角牵起微不可察的弧度,他说:“成晓,你这沉不住气的性子如果不收,有着亏给你吃。匣子是在我这,暂且由我保管,要是不服,可以试试再打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