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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苏敏走上前两步,似乎极难开口地问:“能告诉我,教官怎么样了吗?”
原本垂眸的许阡柔突然抬起头冷哼出声,面色清冷道:“他怎么样你看不到吗?如果不是因为你,他会躺在那里生死未卜?”苏敏往后退了一步,身体微微发颤,“我不知道的,当时是我太鲁莽了。”
那个男人上前拍了拍苏敏的肩膀,却是对许阡柔道:“阡柔,你对小敏太严厉了,这事怪不了她。当时的情形谁都无法预料,而子杰作为教官带队,没有及早将可能的危险规避,属于他的责任。”
“苏暮年!”许阡柔怒喝出声,她扬起手指指着玻璃窗内,“你说的那个人是我弟弟,亲弟弟!请你不要对一个生命垂危的人加以‘责任’一词好吗?他就是为了所谓的责任,去救你的侄女,而他躺在那里。”
“阡柔,你能不能理智一点?”
“你要我理智?要是今天是她被炸伤,你能不能理智啊?”许阡柔怒吼着指向苏敏,双眼圆瞪,与那男人形成了对峙。
☆、59。代价太大(为艾芜更)
男人瞬间散发出来的气场将气氛立即带入沉滞、压抑,我走上前两步,就从侧面看到他微带沉怒的目光紧盯在许阡柔脸上。许子扬跨前一步,以护卫姿态挡在了她身前,但是没用,他挡不住苏暮年暗幽的眸光。
“小叔叔,你别和小婶婶吵了。”苏敏在旁慑缩着轻声劝,她目光凝在玻璃窗内的人身上,幽幽地说:“都是我的错,教官让我不要过去的,我想在他面前表现,却害得教官。。。。。。”
那悠远的眼神里,有着痛楚和依恋,看得我不由叹息。不管她与子杰在后来有没有发展,又是一场难言的纠葛吧。
万幸,子杰在半夜的时候醒了过来,医生经过一番检查,确认他已无生命危险。第一时间到他身边去探视的,自然只有许阡柔和许子扬,我站在窗外驻足而望,心有欣慰。垂眸间,才发现眼眶湿润了,只有自己知道,其实心里也是万般害怕。
转过身时,就见苏敏远远地站在角落,不敢走上前来,却是目光定在病房的门上,那里面有着渴切,她是真的想见子杰。但在那之前,许阡柔就拒绝了她的探视。苏暮年在接了个电话后就离开了,只在走时对许阡柔说晚点过来接她。
等许子扬出来时,我拉了他到旁边问:“子杰怎样了?”
“刚醒过来,没多大力气说话,姐在那陪着。”
我想了想,压低了声音道:“能不能。。。。。。让她见见子杰?”我朝苏敏的位置指了指,他转眸看向她,眼中闪过若有所思,“再看吧,姐的情绪不太稳定,她不会同意让她看子杰的。”
“可是。。。。。。”还想再劝,但又知这在情理之中,许阡柔是子杰的亲姐姐,她有权决定探视她弟弟的人员。我对苏敏心生不忍是在她的身上看到了自己曾经的影子,那年许子扬身负重伤昏迷不醒,我也是被拒门外不得其入。
那个中滋味,唯有当事人才能体会出。是焦虑害怕到无法思维,又要强忍住那心绪,只渴盼着谁能仁慈一些,让我见他一面,哪怕要我再卑微都愿意。
“放心吧,我会安排,起码等姐走了后。”许子扬宽慰着说。
苏暮年后来把许阡柔带走了,事实许阡柔的神色已经憔悴不已,疲累到了极点,她只嘱咐了许子扬几句,就离开了。但看她依在苏暮年旁的背影,是那般沉重和哀漠,仿佛折去了翅膀的鸟,再也无法飞翔。
苏敏在听到许子扬让她进去时,睁圆了双眼,满目都是不敢置信。等反应过来时,鞠躬到底,沙沙地说:“谢谢。”我在旁看得鼻酸,转开了视线。
与许子扬回到病房时,看护正在为女儿换尿布,我走上前接手过来,熟练地拉整尿布。他站在旁边轻靠在墙上,目光流连在我脸上,等安抚好女儿后我抬起头与他目光对上,悠远迷离。他忽然问:“浅浅,那年。。。。。。你是不是也和她一般,想要来看我,却不得其门而入?”
我顿了顿,轻点了点头。莫名感动而起,他懂我之前要求的涵义。走近到身边,他抱住我在耳旁轻声说:“后来子杰曾告诉我,你为了我去山上拜佛祈求,跪尽每一个神佛,然后在下山的时候差点晕倒,当时听到这些时,我心撕裂般疼。”
将身体的重量靠在他胸前,叹息着说:“都过去了。”曾经一度我十分后悔那举动,可是后来还是无限感激神明,他们没有真的放弃我,也没有放弃他。
等觉得时间差不多时我们一同走出去,却正好看到苏敏满面都是眼泪从里头跑出来,在看到我们时,脚步顿了顿,慌乱地说:“我先走了,晚点再来看他。拜托你们照顾了。”随即跑向了走廊的尽头。
迈进病房,立即就接收到温煦的目光,我定眸了两秒,就觉心头发堵。即使早已在窗外看过他,仍然禁不住难过,曾经那个嚣张跋扈的杰少,怎么就成现在这副样子了?我发现自己无比怀念以前的子杰,还是那样的他没心没肺,情绪够直白。
“若若,快给我看看一一呢?”
他的目光定在我怀中的宝贝上,眼中有着渴盼。我走过去坐进床边的椅子里,将女儿递到他面前,最后还是熬不过许子扬,给女儿取小名叫一一。
子杰的目光变得越加柔软,其中透着欣羡,最后做出结论:“很漂亮,像你。”
我不由笑了,评价很中肯,但旁边站着的男人却不服地分辨:“哪里像她?明明像我。”
“我看着像,鼻子像若若,嘴巴也像,小小的,真是可爱。”三道目光都聚集在小人儿的脸上,被他这么一说,还真有点像,但是眉眼与脸型却是像了她父亲八分。倒是被我们品头论足的小家伙,则睡得昏天黑地,不知愁事。
经由小一一的话题一打岔,冲散了原先伤感的气氛。子杰也有意围绕着一一,要我给他讲讲女儿出生后的趣事。这样一来我也不好多问为什么刚才苏敏会哭着离开,捡了些许子扬带孩子的糗事讲,惹得他用嘲笑的眼神飘某人。
离奇的,某人居然在旁含笑不语,也不反驳,似很享受我与子杰分享宝宝经。
后来小一一被吵醒,开始大嚎,我只得抱了她起身回房间喂奶。等再回时推门间听到兄弟俩的说话声,顿住了脚步,听了好一会,心越来越凉。乘着子扬去问医生情况的空闲,我走进了病房,想与子杰单独谈谈。
“若若,小一一呢?睡了吗?”
我点点头,女儿这一觉起码得两三个小时,特意关照了看护守着。斟酌了下,决定开门见山:“子杰,我刚才听到你和子扬谈话内容了。”
他眼神缩了缩,定定看我,默不作声。
“子杰,你。。。。。。为什么要如此?这可是攸关生命啊?”怎么要牺牲到如此地步呢?那是炸药啊。就在刚才,我居然听到许子扬问他是不是早知反恐演习炸弹被人暗中做了手脚,他的回答是不错,他说如果不那么做一次,就没有筹码与苏家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