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
“公主随意,国公府茶水管够。”
雾刃倒吸一口凉气。
在场众人愕然失色、目瞪口呆。
就连殷灵栖也微微蹙起眉,看不透他的用意。
“萧云铮你够了!你们辅国公府挥金如土不在乎,本王心疼!”殷珩攥住他的手,“两百金一杯的名茶你拿去给昭懿泼着玩?你怎么不把本王当柴烧了!”
一个泼金子玩,一个毫无底线地纵容。
这和一个杀人,另一个递刀有什么区别!
“萧云铮你什么时候能对本王如此大方!本王为了喝你一杯茶等了三个月,凭什么昭懿想泼就泼……”
殷珩抱着他的手臂嚎着嚎着突然闭上了嘴。
汝阳王脑子一瞬间灵光了,他探出脑袋,狐疑地打量着萧云铮:“等等,你小子和昭懿不是死对头吗?为何突然间对她这么好?”
医女
“你小子何时起待昭懿这么好了?”殷珩眯起眼,一副大事很妙的样子。
“他待我很好吗?”殷灵栖也学着十四皇叔的模样歪起脑袋。
殷珩蹑手蹑脚将萧云铮递出半空的茶盏取下来,品上一口,陶醉得摇头晃脑:“不好,一点都不好,你们两个继续斗,这些好东西就都是本王的了。”
萧云铮:“……”
经汝阳王随口一提醒,韦太医猛然想起辅国公府世子同昭懿公主向来不对付,两人水火不容,出了名的关系差。
他当着同僚的面丢了老脸,心里正窝着火,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试图从萧世子处寻得突破,便阴阳怪气道:
“世子殿下,老臣冤枉啊,老臣不过是看不惯这女子危言耸听,好言相劝。谁知人家的靠山是昭懿公主,欸,得罪不起,得罪不起……唉呀!”
韦太医话未说完,又是一捧热茶当头浇下。
萧云铮居高临下看着他,以一种给死人祭酒的倒法,抬手将盏中水倾倒了个干净。
“明知得罪不起,还在不知死活地挑衅,想借我之手对付昭懿公主?怎么,方才公主那盏茶还未将你浇醒么!”
他仍保持着祭酒的姿势,掌中一用力,把玩着的茶盏蓦地碎裂开,残片接二连三摔落在地,碎作齑粉。
“敢当着我的面挑拨皇室与国公府的关系,是想让我再敬你一杯?”
韦太医脸色煞白,惶惶盯着膝前碎瓷,浑身颤抖个不停。
“新科状元与榜眼接连出现意外,如今尽快查明背后真相才是重中之重,尔等竟还有闲心为了一己偏见去耽误潘进士的诊治,是该说你蠢呢,还是该说你蠢呢。”
场面沉寂得压的人喘不过气。
萧云铮冰冷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锐利的目光看透他的那点龌龊心思,不留情面将人钉上了耻辱柱。
“看不出来,韦太医治病救人的本事不怎么样,搬弄是非倒是一把好手。”
小公主瞥了一眼地上那抖若筛糠的人影,慵懒轻佻的语调中流露出嫌恶。
“难怪父皇的身体总是不见好转,原是太医署养了一群只知挟势弄权的废物。”
小公主朝他走近,笑盈盈地望着他,语气倏地透出刺骨寒意:“当着本宫的面,阴阳怪气说本宫的坏话,你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么?”
他招惹了大晟最不该惹的人。
这是韦太医心底陡然蹦出的唯一念头,骇然充满他的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