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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足下一顿就有将士提着剑上前,朝我怒喝:“你怎可擅闯?”
“发生了何事?”轻轻寥寥的嗓音,带着莫名的威势传过来。
将士一听不敢昝越,立即回首汇报:“禀大司马,此女子声称是您江湖朋友硬闯进了议事厅,属下应当如何处置?”
视线再度飘向了我,幽幽浅浅的声一字一句抵进每个人的耳膜:“她不是我的什么江湖朋友。”原本听他如此说,我的心头难免沉暗,这般等于是否定了我,恐怕下一刻那将士就要将我赶出去了。可他的下一句话却是:“她是我的内子,你们说她能不能进来?”
全场静寂,一道道目光全都射往我这处,就连我都傻在了当场。
内子。。。。。。
然后,他像是全然不知自己抛下一个重磅消息般,依旧云淡风轻地开口:“还不过来?”愣神之后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唤我,不顾其余人的目光我立即快步上前。
到得他身旁时就被他握住了手,然后也不看我,淡声而令:“拔箭吧。”
军医迟疑了下道:“还没上麻药,这样拔箭恐会极疼。”
但他仍然令:“无碍,拔吧。”
军医遵了命,握住箭羽顿了下后就用力一拔。血从那伤处飚出,有些血珠溅在了我的白袍上。而他的脸色越发苍白,可是从头至尾他都没有吭一声,面色也始终如一的平静,只是他的额头有了薄汗,而握着我的手极紧,甚至是指甲抠进我掌心里的。
我知道,对于疼,他比任何人都能忍受。因为他自小就开始承受蛊毒之痛了,有谁能像他那样还只是五岁就学会了挥刀割脉,引蛊入体呢?
那支箭的箭矢是经过特别处理的,在头部有个倒钩的刺,所以刚才被军医那么一拔,连带着将他的肉都翻起了。血一时间难以止住,布被染红了一块又一块。整个过程中,他任由军医在那处理,目光却始终紧凝着我。
终于军医如释负重地说:“血止住了,还好无毒。”
后面就剩包扎了,原本军医拿起白色绷带正准备要缠,却听宋钰突然开口:“你们都下去吧。”军医不解:“伤还没有包扎呢。”他瞥了一眼自己肩处伤口,淡淡道:“让我内子来就可,她会的。”
这下无人敢再开口,围聚的一干人都纷纷退避了出去,很快屋内就只剩了我们两人。
我喏喏而问:“为何不让军医替你包扎好了?这事我没做过,不会的。”
他挑眉看我,“有多难?不就是将绷带缠绕一下吗。之前是我给你敷药处理了伤口,现在换你。”说得那叫一个理所当然,我也没理由拒绝。只得拿起绷带左右比了又比,咬牙动手,等到缠好后都不好意思看他了,实在是包扎得惨不忍睹。
见他似不以为怪地拉上内衫,刚松了口气就听他道:“看来最简单的事对你而言也都是难的,是我高估了。”顿时把我窘得脸都涨红了。
手上一紧,被轻拽着坐在了他身旁,然后听他低声道:“中箭时就如这些年许多次遇到刺客时的心情一样,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如若你在旁,定然又不要命地来为我挡箭。但随后我又庆幸你不在身旁,我是一城之首,所有人都在听我号令来抵挡强敌,要时刻保持理智。如若你替我挡箭而倒下的话,我会再难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