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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平头一次,裴谦雪从这位从来都是冷酷无情的帝王口中,听出不加掩饰的挣扎和痛苦。
裴谦雪不知道自己跪了多久。似乎跪到腿都麻了。
许久,许久,他才听道。
“让他去边关,这辈子莫要再踏上皇城。”
渊帝的声音如同割裂般痛楚:“便当朕从未有过这个孩子。”
‘裴谦雪’像是终于松了一口气,深深地叩首:“谢主隆恩。”
一秒,床上的人骤惊醒。
他嘴唇煞白,浑颤抖,近乎目眩神『迷』。
裴谦雪颤抖着床,差点摔倒在地,“快,快拿衣服,准备马车,去羽春宫,去羽春宫!”
联想起之前瑾瑜特地过问他有没有做梦。
虽只有短短的几句,他却从内里窥见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等匆匆披好衣服,登上马车。
听着轱辘转动的车轮,裴谦雪心急如焚。
快点,再快点。
另一旁,羽春宫的寝殿内,在宗洛问出这句后,便陷入了死一般的静寂。
虞北洲的神情极其古怪。
是惊愕,而后松怔一瞬,最后竟布满扭曲笑意。
低低的笑声响起。
紧接着,这笑声愈来愈大,愈来愈大,近乎于尖锐到高昂。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虞北洲一直在笑。
因为笑得太过大声,以至于快要接不上气,只听声音,都像陷入魔怔,推向最激烈的嘲讽。
“殿?”
如果说方才的异响只是怀疑,而今虞北洲毫不掩饰的笑声则明晃晃预示了寝殿里有另一人的存在。
竟有人胆敢闯入羽春宫?
守在门口的内侍心底惊疑不定,就要去叫侍卫。
而三皇子的声音却从门板背后传来:“不必慌张,无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