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已经打响。
想要从中营回到右营,中间至少穿过三条正在进剧烈交火的战线。
远远地,宗洛看敌方卫国的军旗。
他深吸一口气,在马背上缓缓地抽出了湛卢。
“那是什么?!”
“照夜白!那是太子殿下的马!”
正在交战的大渊士兵看了那匹雪白骏。
它的身姿线条流畅曼妙,美丽地如同传说中仙的坐骑。
湛卢透亮的剑身倒映着朝阳,如同一把孤单的刀,单枪匹马刺入敌军,硬生生撕裂战线。
鲜血在剑尖上绽放,美丽地构成一幅画。
“殿下!”
正在战场上指挥的将领看到,差点没背过气去。
谁也想不懂,为何从右营已经撤离到中营的储君,为何会忽不顾大局,直接冲进战场。
是的,不顾大局。
战场瞬息万变,作为主将,不顾大局,是为死罪。
宗洛想,他这辈子所有的疯狂,可能都扔到虞北洲身上了。
这一刻,他不是什么大渊储君,只不过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
去他妈的大渊太子。他根本就不是什么太子。
没有比他更清楚,孤魂野鬼就是孤魂野鬼。
从中营到右营,宗洛离开的时候走了一个时辰。
重新回去,却花费了整整三个时辰。
天空愈暗了。
今日没有太阳,到处都是铅灰『色』的,大地燃烧着战火。
宗洛也不记得自己的湛卢划过多少颗脖颈,剑尖削铁如泥般刺入多少坚硬的铠甲,就连自己身上原先穿戴的头盔都已经掉落,『露』出下雪白的长。白玉般的面颊染上道道血痕,狼狈不堪。
若非是照夜白得快,一路上有将领帮忙做掩,恐怕他根本没有这么快到达这里。
终于。
在充斥着尸体与硝烟的地界,他看到了那抹熟悉的殷红。
后者立在数具由尸体堆叠出来的小山堆上,周围地面满是折断的刀枪剑戟。他就骄傲地站在那里,提着血『色』冲刷的太阿,身上红衣残破,满是血痕,越将衣服染得艳丽颓靡,仿佛这片沉默硝烟中的冕之王。
约莫数分钟前,蓄势已久的机弩启动,刺破苍穹,准确误地刺入虞北洲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