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的几声后,那人接了起来,说:“喂”声音又点困顿,却还是二声调
夏静生一向觉得熊晓苗的接电话声音很好玩,“喂”的一声拉上去,让人心情愉悦,这样的习惯依旧不变。
他问:“在睡觉?”,翻动了下雨刷,声音不高,低低沉沉的像是在哄她,醇厚却带了丝挑逗的意味,车里的音乐声被调低,突然暧昧起来。
熊晓苗是看电视看到睡着了,她“恩”了声扭开了沙发边的地灯,一室的昏黄,窗外是“啪啪”的雨点声。
冷气擦过□的脚踝,她问:“你在哪?”
遇到红灯,他停了下来,说:“刚吃完饭。”其实是还有一个街口就到家了,但他突然兴起,就是不告诉她。
她“啊”了声说:“等下,我去烧水。”想起他回来,家里水好没烧。
他微笑着,耳里听着她“噼噼啪啪”的拖鞋声远去。
红绿灯的秒数慢慢的跳,路人的雨衣红红绿绿,一团光景,忽明忽暗的街灯下,一对少男少女,挤在一把伞下,说笑着走过,男孩拥着女孩的手臂,女孩娇嗔的笑。
夏静生隔着稀稀拉拉雨帘看着,突然出了神,那年的她,那年的自己,
那时,学校里有了个叫亲情号码的业务,她拉了他去办,他不懂明明白天都在一起,还有那么多的话吗?
其实不然,傍晚的时候,她站在阳台上给他打电话,他走在去学生会的路上听,背景是嘈杂的,有她的声音,有她们宿舍女孩子的唧唧喳喳,说得好好的,她突然叫:“啊,对面楼有男生在换衣服!”
想她宿舍旁边就是一幢男生楼,他兇巴巴的说:“熊晓苗,不许看,管好自己的眼睛。”
她就在那头嘻嘻的笑。
还有的时候,系里有活动,他晚上要负责查宿舍,害怕她不睡觉等着,只好之前打电话给她,她又不愿意挂,最后,可怜兮兮的说:“小静,我今天去吃后街的炸豆腐的”
他就知道,这人的胃明明不好,还管不住自己的嘴,嘴巴里骂着,心里还是担心她,哄她去睡觉,又被她拖了一段时间才挂。
其实,大多数时候,他都知道她是在装,也不戳穿她,心里好笑,嘴上骂她:“活该!”,还是在陪她说话。
有空的话,半夜还捂在被子里打电话,害他被刘峰笑说:“老夏同志,真看不出来啊,你们天天说话,哪有那么多好说的啊!”
车内,音乐流淌,转了绿灯,五十秒,他却仿佛回忆了很久,她的拖鞋声又由远及近,“好了”她欢快的声音又响起,他踩了油门,轻轻的笑起来。
她窝在沙发里,捧着水杯有点莫名其妙,问:“笑什么?”
他整整声音,说:“没有,想起些事!”呢喃着,让她突然想起了那时的日子。
熊晓苗手指擦着杯沿,脸红了起来,那时,她怕吵到宿舍人,晚上捂在被子里和他打电话,想上厕所了,憋啊憋,憋到最后,说:“等下,我去上厕所!”拉开了被子,跳下去。
解决问题回来,他在那头笑得开心,说:“你们宿舍真是安静,我听到冲水的声音,和某些水声!”
她恼火,这么私密的事他都听去,一个女孩子显然很在意喜欢的人的想法,“啊”的一下叫起来,不听他继续说!
只听他赶紧说:“好,好,我什么都没听到!”细听下憋了笑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