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他:“到底何事?为何那些人不让你好好做生意?”
“豪强手下欺人之事常有,不止今日这一回了。”店小二无奈道,“此番那些人要如何搞事情,小的也不知道。”
我便把手中的“荷叶包饭”放下,起身来到胡须大汉面前,问道:“不知你等如何不许这一堂的人吃饭?可知道天下有王法的地方,不是你和你家主子一家独大的霸占地。”
胡须大汉一看我面生,就知道我不是本地人,竟对哈哈大笑起来,笑我不识时务,不知轻重,更笑我不知好歹。
我却不畏惧,“还请明说!”
胡须大汉止笑道:“你可知道潘骧潘员外?我们就是潘员外的手下。这家客栈可真是大胆啊!竟在外送到潘府来的‘荷叶包饭’里面做手脚!”
我下意识道:“原是你家潘员外对这里的‘荷叶包饭’不满意?是觉得里面的香菇鸡肉少了些?还是觉得外面的糯米不够软香入味?”
“哼!”胡须大汉抽了一下鼻子,把我往左一推,来到店小二面前,大声指出道,“好你这个凶手,胆敢在‘荷叶包饭’里面下毒!可是想毒死我家老爷?”
店小二被吓出一身冷汗,慌忙辩解:“小的没有!”
“有没有岂能凭你嘴上说辞?”
胡须大汉一挥手,就有两个壮丁把一只奄奄一息的家犬丢到地上,后一步,又有另一个壮丁把一个一层高的食盒拎了过来,往就近的桌子上一放,从里面拿出了一份“荷叶包饭”来。
我往那份“荷叶包饭”一看,马上就现:这跟我方才拆开的、尚存碗中的有所不同。
客栈外送到潘员外家的“荷叶包饭”为一手掌长的枕形模样,里面被切开成了四段,除了被家犬吃过的其中一段之外,可在另外三段中看到饱满的馅料,连那糯米,也是沾满了特制酱料,金黄诱人。
而我正要吃的那份“荷叶包饭”,则是一个未切的完整枕形,能闻到清新的香味。我回到自己的位置,也不管胡须大汉是否阻拦,就自己拿筷子将枕形的糯米饭团对半分开了。
我端着自己的碗,走到问题“荷叶包饭”面前一对比,似乎除了一冷一热之外,二者并无明显差异。
“店小二,你可知道毒杀员外是大罪?按照《唐律》,”胡须大汉一把揪店小二的衣衫,“可是死罪!”
店小二被吓的浑身抖,逻辑反而不清晰了,只不断地重复着三个字:“不是我,不是我……”
我放下手中的碗,过去让胡须大汉放人。
“你不是洛阳县令,没资格擅自拿人!”
“闭嘴!”胡须大汉朝我一瞪,复又把店小二的衣衫再狠劲一提,“我没将那货绑回潘府去动私刑审个明白算好!”
“我以为,洛阳城中能做‘荷叶包饭’的不止这一家,你怎能肯定这个‘荷叶包饭’就是这家所送,而不是别家的?”
这是,一个壮丁小声道:“头儿,今日老爷嫌这家客栈的外食送的慢,所以就再叫了另一家。”
我正要说“这不就明白了吗”的时候,那个壮丁又道:“不过,老爷在另一家点的是:牡丹花饼、四季如意糕、莲子豆沙羹这三样甜品,并非同款‘荷叶包饭’的咸食。”
那壮丁从腰带中拿出一张单子,“这是老爷写下的甜品名字,错不了。”
胡须大汉对我投来一个“多管闲事”的鄙视眼神,又对店小二狠狠逼问:“你还有何话说?”
客栈老板不在,店小二用眼角的余光向我求助,因为堂内只有我一人站出来为他说话。
“不是我。”
“冤枉啊!”
店小二的声音在我耳边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