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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着从前看过的古装电视剧,闹到这个地步后,多半是要三司会审,这其中还要指派上几个举足轻重的高官协办,但事情到了南沂这里,是否相同犹未可知,容卿自认知识渊博,却从没研究过这些,看来往后几日得多去藏书阁转转才行。
一声骏马的嘶吼,让容卿回过神来,抬眼瞧去,见一白袍青狐裘的年轻女子打马狂奔而来,与路心研有几分相像的脸上写满慌张与焦急,路心研显是瞧见了,不顾膝盖的剧痛,立时站了起来。
容卿乐了,往后退了几步,身子一歪靠到大殿廊下的梁柱上。
马儿堪堪停住,路心研便急问道:“昔然,你怎么来了?”
路昔然跳下马来,冲容卿微微一揖,便快步凑到路心研面前,小声嘀咕道:“母亲,快些回府吧,父亲昏过去了,怕是有些凶险。”
路心研吃了老大一惊,抢过缰绳一个翻身便跃到了马背上,然后转身朝路昔然伸手,路昔然迅速的扯住攀了上去,路心研挥动缰绳在马背上狠狠的抽了一鞭子,马儿嘶吼一声一溜烟的蹿的没了踪影。
容卿眨眨双眼,慢吞吞的往回踱,路上遇到一排提着宫灯的宫侍,随手扯住个吩咐道:“殿下有令,去太医院传个御医到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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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费吹飞之力便完成使命,容卿心情颇好,进了寝宫后发现内殿狼藉早已收拾妥当,饭菜也已摆上桌,她快步走过去坐下,提起筷子便要朵颐,却发现对面安玥的位置空着,转头一打量,竟然还斜靠在软榻上抱着酒壶狂灌。
金冠撤了,头发散了一肩,寝衣斜斜的挂在身上,敞开的胸口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来,双眸似陇了一团烟雾半晌找不到焦距,单手举着一只酒壶,喉结上下滑动着,不时发出咕咚咕咚之声。
别看架势惊人,其实本身酒量并不好,这么个喝法还得了?
容卿连忙丢掉筷子冲过去,劈手一把将酒壶夺下,尚未来得及开口说话,他便一头栽倒到自己怀里。
“殿下?”
轻捏了捏安玥的脸,见他双眸紧闭似是陷入了沉睡,容卿便拖过一旁的靠枕来摆正,准备将他安置到软榻上歇息,孰料他双手死紧的搂在自个腰间,她使了些力气强硬掰开,然下一刻他又搂上来。
容卿哭笑不得,若琳见状忙命人去烧醒酒汤,又搬了张炕桌到软榻上,捡了几个容卿素日爱吃的菜端上来,小声道:“姑娘,您赶紧将就着用些吧,回头醒酒汤送过来,少不得还要劳烦您伺候呢。”
在容卿的观念里,既已经在很多方面亏欠了自己,吃食上是如何都不肯妥协的,天大的事儿也越不到前头去,于是将安玥往怀里揽了揽,偏过身子执箸,将炕桌上的六个菜吃了个底朝天这才作罢。
若琳招来两个宫侍将炕桌抬走,又服侍着容卿漱口净手,一番忙碌完毕,醒酒汤也已熬好,若琳亲自端进来,容卿抬手接了,放到床头小几上,想等凉些了再给安玥吃,若琳见状笑道:“温热我已试过,却是刚刚好,再放怕是要冷了。”
容卿端起来,拿汤匙舀了一勺送进嘴里,果真正当好,心中暗叹这宫女行事细致,又见她眼眶下浮着淡淡的暗青色,神情略显疲惫,便吩咐道:“下去用膳吧,之后就不必过来伺候了。”
若琳知是主子体恤,恭敬的福身行了礼,又叮咛:“外间有上夜的宫侍,若是需要端茶倒水的,您只管吩咐他们便是。”
“我有手有脚的,总不至于连这点小事都做不来。”容卿笑斥,故作不耐烦的冲她摆了摆手,若琳无奈的摇摇头,带着殿内一众宫侍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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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安玥靠坐在自己怀里,容卿舀了一勺塞进他嘴里,只是待吞咽下去,苦涩的药草味让他眉头立时便皱了起来,之后便咬紧牙关,再怎样诱哄都不松口,拉扯间汤水不免溅出来,将他胸口打湿了一大片,也洒了不少到容卿的衣袖上。
有心想使脾气不搭理他,横竖醉死的可能性极小,但她又不得不承认自己赌不起,于是只得端起来碗来喝了一大口,凑到他嘴巴上,用舌尖挑开牙关,慢慢的灌进去,这会子他倒是配合的很,不但乖顺的咽下去,还意犹未尽的含住她舌头吮吸一番。
一碗醒酒汤喂完,容卿的舌头已经麻木的没了知觉,好在他总算松了手,她忙不迭的扒下他湿掉的寝衣,将其按倒在软榻上,拉上锦被盖严实,不过片刻,便听到了均匀的呼吸声。
果真不管前世还是今生,最怕的仍然是醉汉……容卿长舒了一口气,抬手在额头上一抹,竟然满头大汗,她打开壁橱,取了件寝衣出来,穿过内殿的角门,拐进浴室泡了小半个时辰才返回来歇在了龙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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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到半夜,忽闻“砰”的一声巨响,接着外间传来宫侍悉悉索索起身的声音,之后便是急切的询问:“容容姑娘,发生何事?”
殿内只在西北角留了一盏宫灯,容卿迷糊糊睁眼,借着微弱的光芒环视了大殿一圈,未见有任何异状,视线转向龙床对面的软榻,却发现原本睡在上面的安玥,摔到了地上,落地之时许是被塌脚撞到了膝盖,正赤果着身子半跪在地毯上低低呻吟。
这般情形,若是被外边的宫侍瞧见,倒霉的便是他们了……容卿清了清嗓子,高声道:“无事,只是我起夜时不小心撞翻了只鼎壶,都去歇了吧。”
将人打发走,容卿下床来到安玥面前,蹲□检查了下他的膝盖,只是擦红了一片并未伤到内里,便笑着打趣道:“竟然摔下床来了,怎地如此不小心,害我以为又闹刺客呢。”
安玥迷蒙着眸子瞥了她一眼,又垂下眼帘来,专注的揉着自己的膝盖,容卿见状便明了了几分,知他睡的迷糊尚未清醒,便将他打横抱起,放到龙床内侧,自己跟上去躺在了外侧,用被子将两人盖好,接着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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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到龙床上的安玥,却渐渐醒转没了睡意,膝盖隐隐作疼,头晕乎的厉害,嘴里苦味蔓延,喉咙里更是火烧一般,他使劲推了容卿一把,沙哑着喉咙命令道:“起来,给本宫倒水”
习武之人天生警觉甚高,她便是想不醒来都做不到。披衣下床,拿火折子就近引燃了一盏宫灯,提着寻到墙边的木桶,提了煨着的茶壶出来,倒了满满一碗递到安玥手里,安玥接过去一饮而尽,她又给满上,一连喝了三碗这才作罢。
将茶壶归位,宫灯熄了,容卿刚摸到龙床上躺下,安玥便半坐起来,抱着膝盖喊疼,欲着人去请太医,若是太医来诊脉开方,冯太卿跟皇上那边听闻消息必要遣人来问询,一来二去的,恐怕天也就大亮了,不过是皮外擦伤,未免太大惊小怪了些,她连忙制止,起身取了先前自个受伤时剩下的红玉膏,涂了些到他膝盖上,运功用内力揉散开,红肿渐渐消退下去。
容卿在脸盆里将手洗净,拿帕子擦干,打着呵欠来到床前,心想这下总算可以睡个安稳觉了,结果屁股刚挨到床沿,就见安玥抱着头潸然欲泣:“头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