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韵回答他:“这些都是爷爷发现风向不好提前了好多年安排的,原先也就他和我爸知道,爷爷去世的前一年好像是自己有预感,把他放东西的几个地方让我反复的记忆,想忘掉都不容易。”
“真是一个睿智的人,如果他还在的话,跟我爷爷一定有很多话说。”顾铮也佩服谢爷爷的未雨绸缪。
是啊,能在那样的乱世谋得了偌大的财富还能想方设法保住,谢韵对谢爷爷唯有敬佩。
时间到了,套上深色适合夜行的衣服,两人先破坏围墙上的铁丝网灵活翻过去,进到里面绕过那个废弃仓库,视野就开阔了,有部分集装箱跟货物露天整齐的摆放在偌大的场地,顾铮在前面带路,两人放轻脚步迅速在货物的间隙见穿行。顾铮尽量照顾谢韵的速度,还要查看周围情况,所以走走停停,两人到目的地时已经凌晨两点钟。
这个特别的仓库还是当年日本人修建的,他们战败撤走后,谢爷爷接手这个仓库偶然得到仓库修建的图纸,发现这个仓库有个独一无二的优势,用来藏东西正好。而现在因为仓库修得牢固,码头并没有弃用,拿它存放一些防潮防晒的货物。
正面有高悬的灯光照着,两人绕到背面视觉的盲区,迅速拿出升降台,升降台可以人为遥控,两人很快升到高处,确实如顾铮所言,小窗的栏杆并没有多粗,三两下就被破坏掉,旁边固定好一根粗绳子,顾铮先下去,谢韵将升降台收起,也顺着绳子爬了下去。
顺利落到地面,仓库的货物并不多,从外包装看,应该是一些待运的粮食,掏出两个手电筒,“帮我找下通往地下的楼梯门。”谢韵对顾铮说。
“海边竟然做地下层,看来这里应该不是流沙地貌,做防水不难。”顾铮没想到一个普通的仓库还能有地下。
楼梯门没锁,地下层很空旷,里面只堆放了一些麻袋,谢韵对照记忆,在一面墙的一处红砖处鼓捣了几下,只见那墙往里翻转,出现了一段向上延伸的楼梯,楼梯不长,手电筒的光扫到尽头是一道铁门。
“夹层?”
第76章箱子
“嗯,这边地势有高低差,当年鬼子隐蔽地做了夹层应该是为了放些贵重物资,做成密室外人很难发现,我爷爷也是得到图纸以后才知道这里的存在。”
铁门上有一个旋转的机械转盘,谢韵凭着脑海里的记忆将转盘转到要求的刻度,边对刻度边想这些当年让个十岁的孩子都记住可真不容易。一个锁芯露了出来,用手里唯一的一把钥匙插进去逆时针拧了两圈半,啪嗒一声门开了,两人没立即进去开门等了一会,但里面空气并不污浊。顾铮拿手电光扫了下门边,发现有电灯开关,试了试一按竟然亮了。谢韵看着灯光下一目了然的空间,心说鬼子做东西可真细致,这条线路不知接到哪根主线上,这么长时间电路还好使不得不说真是个奇迹,可能整个码头现在的供电线路应该还是沿用的老线路。
里面大概有500平米大小,因为夹层,层高不是很高,不到二米五,不知通风口接在哪个隐蔽的地方,夹层里有空气流动并不憋闷。
里面东西真不多,特殊定制的箱子大概二十几个码放在一起只占了一个角落。两人走上前,这种箱子应该外层专门做了防潮处理,不设锁跟铁门的打开方式有些类似,谢韵知道怎么开,摸索着打开其中的一个,两人探头望去,里面只放了两个碗?没错是碗……
箱子不小,为了防止搬运中碎裂,碗被嵌在特殊的凹槽里,顾铮还好,谢韵自从看到里面的东西已经快要原地爆炸了。
顾铮知道这两个东西肯定不同凡响要不也不会被这么郑重安置,但古董这块他还需要补课,碗里面还有张纸条,顾铮拿起来看到上面写着:比真金还真的宋代出品,饿得剩条裤衩也得给老子保住了!顾铮有些好笑,觉得真是谢韵爷爷的风格。
“哥窑啊,这个确实能当传家宝。”谢韵激动得声音都抖了。这种宋代浙江名窑出品的冰裂纹瓷器,传世也就一百余件,比元青花还要稀少,谢韵曾经在故宫博物院跟上海博物馆见过正品,其他都是后代的仿品。虽然灯光不明亮,但还是挡不住那种雨过天青的冰润色泽,是珍品中的珍品。
“我爷爷真有眼光,这个从来没在家里出现过,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得到的,估计是受姜爷爷的熏陶,姜爷爷就是那个收藏家。”谢韵好不容易抑制了激动情绪说道。
谢韵又顺手打开旁边的箱子,里面是一顶精美的凤冠,这个应该不是文物,虽然有些年头,色泽有些发暗,但能看出镶嵌、錾雕、点翠的工艺是近代的,果然在底下又找到张纸条:给我大孙女准备的不能用旧的,没钱花可以把上面的东西抠下来换东西。谢韵刚感动的眼泪含眼圈,下一秒就被逗笑。老人家对孙女的爱让人动容,凤冠上镶嵌的饰物一颗珍珠都没放,全是品相很好的红蓝宝石。谢韵心里默念:放心吧老人家,谢家我会帮你发扬光大。
“我们时间有限,你先收起来留以后慢慢看。”顾铮怕她情绪波动太大让她先消化一下。
谢韵听话把箱子全都收到空间里,在清空后的墙角谢韵又鼓弄一翻弹出个小木头盒子。这种特殊盒子的制作是借鉴久远流传下来的机关术,外表不起眼,不清楚的人以为是个木头块,只有懂的人才能顺利开启,顾铮佩服谢爷爷的用心良苦。
盒子里卷了一封信,还有一把做工精致的钥匙,谢韵知道应该是省城那处的开箱钥匙,展开信,里面有这处物品的清单,谢爷爷虽然爱开玩笑,但做事仔细,细细罗列了每件东西的来处及介绍,谢韵跟顾铮两人看完才知道,当年伪政权时期,好多旗人子弟也跟着末帝带着家资回到关内老家,过来后生计愈发艰难,败家子也多,好多开始变卖家产为生,还有一些内府的东西也在这个时期流传出来,所以一些珍贵的物件就这样进了谢爷爷他们这些不缺钱的人的腰包,一般的他看不上眼,这里大部分都是姜爷爷也点头肯定的珍品,重质不重量,其中有两幅古画谢韵估计其价值应该不下于后世以书画闻名的省博的那幅最珍贵的藏品。
谢爷爷谨慎,这些东西都没示于人前,信里还说,其中有十个箱子他做了标记是姜爷爷让他帮忙保存的,信得过谢爷爷的为人,姜爷爷甚至都没告诉家人他还藏了东西。所以要记得还给他,如果他不在了就还给他的后代。谢韵没有疑异,做人要立得住要守信,现在不安全,给了他们兴许也守不住反而放她这里更安全,再等一两年世道太平了,再找机会物归原主。
目的达到,两人迅速原路返回,都没用升降机,有绳子在,顾铮先上去,又绑了一根顺到外面,谢韵没有白锻炼,有墙体支撑,拽着绳子攀墙而上,没有惊动任何人,两人顺利地走到外墙,翻过墙后顾铮还拿工具细心地把高墙上的铁丝网给拧好。两人有惊无险顺利完成了滨城的任务。
在外面磨蹭到天亮又吃了早饭,等8点多回旅社补了一上午觉,依顾铮的想法,两人下午就直接坐火车去省城,谢韵跟顾铮说起了自己看到的熟人:“我想在他家楼外面堵他一下,装作偶遇。这个人跟了我爷爷很多年,人品我爷爷鉴定过应该可靠。我们这次去省城,还想找找那个人,现在一点头绪没有,他当年负责船运公司的运营,应该对底下人有了解,我还一直想着那个叫张明的人。”
说完看顾铮,元芳,你怎么看?
顾铮想了想:“贸然上门太刻意,还是瞒着一些为好,我也跟你一起,说你和我一起去鲁省探亲才回来。”
傍晚定点的下班时间,果然在职工楼外堵到回家的老王,谢韵跟他对向而行,快要走到老王面前时,谢韵故意掉了东西,老王帮忙捡起来,两人脸对脸,老王脸上有些恍惚,谢韵先开口:“你是王经…王大伯吗?”
隔了几年没见,谢韵脸上还能看出小时候的影子,老王多次去过谢韵家里,对她印象很深,有些激动:“你…你是不是谢老……谢同志的孙女?”
“是啊,我就是谢韵。这是我对象,我们俩刚下船,没想到在这碰见你,真是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