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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弟旁的话未说,只是接着张兄的话头说了句,说了句……”他看着汪颜善的神色,小心说下去,“说了句,汪兄此次乡试必然高中,……一旦高中,改个号,纳个小,乃是惯例!小弟便言汪兄定然惦念旧情,要纳苏家小姐……”
刘不才话虽如是说,却不十分肯定。他与张姓学子说的话,倒是林延寿先发难地。大约能猜到陆仲晗也是因为此事,却猜不准他此举的真正原因。若说为了林延寿也说得过去,皆竟那女子和林延寿家是近邻;若说怒他们口无遮拦,倒也说得过去,因陆仲晗在学院之中素来正派;但,刘不才亲眼所见汪颜善对那苏姓女子的态度,下意识认为这个理由更能激怒他。
张姓学子却觉他的话有理,跟着点头,“……在下也只因说了句书院的传言……”
汪颜善虽只回来几日,汪婆陈氏却是一双眼睛只盯着苏家出丑呢,苏家的什么事她不知?有这样的事儿,自然欢天喜地地与儿子絮叨……
苏瑾儿,你好大的本事!汪颜善心头如打翻五味瓶般,五味杂陈翻滚。不自觉将拳头紧紧攥起,那日在大佛寺中的一幕又浮现在眼前,遮天蔽日芙蓉树下,青衫少女锦衣男子并肩而行,一个浅笑潺潺,一个侧耳倾听……原来还不止是一个!
冷笑前行,喃喃低语,“……苏瑾儿,好本事……”心头又奇怪,一向只会读书练字绣花抚琴的女子,怎的突然对生意这般精通……
而此时,他口中只会读书写字弹琴绣花地人,确实在做这些事。
但苏瑾刚没做两天,便不耐烦了。
出了东厢房,转到小花坛前,取了剪子,修剪残花败叶。
梁富贵自铺子里转进来,看见她,笑了笑,走近,“小姐可是无聊?”
“嗯,有些。”苏瑾放了剪子点头笑道,请梁富贵去正房就坐,“梁二叔,爹爹说的旧衣营生,你可还想再去做?”
“自是想地。”梁富贵搓手笑道,“栓子和全福两个已能看铺子。我便想与小姐商量这事儿……”
苏瑾点头,“好。张荀我是要留下的,工钱还照之前管坊的的时候算,此次出去,叫他随你一道吧。”
梁富贵点头,“此去并不走远,只在四里八乡的卖卖即可。”
“嗯。梁二叔可够本钱?”
梁富贵一愣,“……本钱是有的。”
苏瑾笑了下,“叫张荀拿着我家的本钱,梁二叔还用自己的本钱。你们两人一道出去,结伴而行,各赚各的罢……”
“这,这怎么好?”梁富贵迟疑,虽然早先他已是在用自己的本钱,但此时老爷不在家……
苏瑾摆手笑道,“就这么定了。叫全福去请张荀来,我现点了银子把他,你们明儿便打货去罢……”
“哎!”梁富贵应了声,点头出去。
望着打晃的门帘,苏瑾闲坐一会儿,便又想到生意上去。思量着现今还有哪些空子可钻……
枯坐半晌,终于想起一条路来,便是姚玉莲的哥哥姚大郎走的关外这条路子。只是不晓得税监来了,对这条路子的影响有多大。
站起身子,整整衣衫,决定不在家里苦闷着,去姚玉莲家里问问她哥哥何时归来。
叫了梁小青一道儿出了院门儿,迎面碰上几个近邻,都笑着和她打招呼,说了些苏士贞出海之类的话,满目的艳羡,那目光让苏瑾觉得她们看得不是自己,倒象看一座金光闪闪的金人。
笑着客套几句,向姚家走去。
姚家院门虚掩着,正房传来隐隐地话语声,梁小青伸头进去,喊了一声,“可有人在家?”
片刻,姚玉莲东厢房的门帘挑起,她微低着头,略带羞色,唇角含笑,向二人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