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抬头笑道,“已搭了船出海去了。现下已出海十余日。”却又微微蹙眉,只是搭的却不是德王府的船,而是汪家的船。不知那边发生了何事。但,苏士贞信中言说和曹掌柜同行,她倒也放心。
陆仲晗将她细微的神色变化看在眼中,微微拧眉,“可是有事么?”
“并无事”苏瑾笑着摇头,又隔着柜台恭贺两句。便叫栓子和全福过来,“给陆公子准备的货物,可备好了?”
“好了。”拴子应了声,又笑呵呵搓手地道,“小姐,可是这酒水……”
“你和全福套车去送一送罢。”苏瑾摆摆手,望望天色也不早了,起身笑道,“这些酒水算是苏瑾的贺礼,不消陆公子付银子了。”
望着这一如即往,大方中带着疏离神态,陆仲晗修长的手指攥着茶杯,缓缓站起身子,点头,“如此,多谢了。”
常氏在林寡妇家呆了只有一刻钟左右,再回来时,铺子里已没了多余的人影,只余下苏瑾一人。
有些诧异,“陆公子走了?”
“嗯。”苏瑾将手中的信反复又看了几遍。抬头看常氏的神色,又笑了,“本是来买酒水的,奶娘还想留人吃饭不成?”
常氏叹了一声,咕哝,“老爷实不该听小姐的话……”说着猛然想起苏士贞的来信,忙问,“小姐,老爷信上说了什么?”
苏瑾笑道,“只说他们已出海了。叫我们莫担心,他和常叔叔贩的是丝绸,到马刺加等地去,或一年内便回来了。”
其实苏士贞只说了改船的事儿,余下的话皆未提。只是反复叫她们莫担心等等。
常氏听得一年内便回来,松了口气,仍然遗憾,望着铺子外空空的街道,若有所指地道,“一年怕是晚喽……”
苏瑾笑了下,并不作声,转身回到院中。
进了东厢房,掌珠正趴在桌上发愣,看见苏瑾,连忙站起来,没话找话,“瑾儿姐姐,晚上咱们吃什么?”
苏瑾笑了笑,依着桌子坐下,调侃她,“方才你不是说口渴,怎地不吃茶?这会儿又饿了么?”
“瑾儿姐姐”掌珠脸色微红,不依地叫了一声。
看着她这外露的小女儿态,苏瑾突然心生羡慕,没有太多的生活经历,也并非完全是坏事……想到这儿,突然又笑起来,林延寿此次不中,也许并非完全是坏事。
以林寡妇的为人,儿子中了举,尾巴可真要翘上天了……掌珠……
“好了。我不说了”苏瑾回神,轻捏了下她的鼻子,“常叔叔来信都说了些什么?”
“啊”掌珠如梦初醒般,拍了下脑袋,“我娘看了信,我却没看。嗯,说是已出海了,算日子,现下已有十来日了,怕瑾儿姐姐没接到苏伯伯的信,在家里忧心,叫我来说和你说一声。”
“原是这样。”苏瑾笑着点头,可见常夫人是不想叫掌珠操心,没与她说实话。“我爹爹的信也到了。我已知道了。你今儿来,就先别走了,陪我住几日如何?”
“好”掌珠点头,“我娘本就是这么说地,我地衣衫都带来了。瑾儿姐姐……方才那几人,你都认得么?”
“嗯,认得。”苏瑾替她倒了茶,自己也端了一杯,放在鼻端轻嗅那茶香,徽州的天池,果然是好茶
“他们都中了么?”
“一个中了,另两个许是没中。”苏瑾含笑望着掌珠。
“那呆子竟然没中……”掌珠托了腮,趴在桌上,有些郁闷,“不是都说他地学问很好么?”
苏瑾含笑看着掌珠,心头愈发的肯定,林延寿此时不中,或许并非坏事。只是掌珠好似并未见过林延寿几面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