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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还说自己不挣钱,校场街可是有大集,那里的房子会便宜?窦二竟然能拿出那么多钱给他小姨子租铺面,待发了多少财啊,”常相逢一出门,李氏就骂开了,“真真是养了一头白眼狼,忘恩负义的东西!”
“养了白眼狼?老二家的,你过来给我说说,你养了常家姐妹什么?我可记得你娘家兄弟跟妹子现在可都卖着凉粉呢?到底谁是白眼狼你跟我说说?”窦七爷已经冷了脸,知足常乐你懂不懂?这世上便宜事就得叫你占喽?一次占不上就不行不是?”
公公发了火,李氏再不敢骂了,小声解释道,“我不是看不惯她那个样子么?咱们家对窦二多好啊-”
“咱家对二郎好是因为他姓窦!你们李家对二郎有啥恩惠?别以为我知道你刚才想出干什么?人啊,心莫太贪,”窦七爷摆摆手,“出土做饭去!”
“嫂子,你说我错了么?咱们两家可都是帮着他们卖凉粉的,她常相逢有了新吃食,跟咱们说说有什么不对?”一进灶房,李氏又开始了,那浆面条的甘酸之味到现在还在她口腔里回荡呢,凭直觉她就知道这东西一准儿好卖。
“我娘家外甥可没有帮二郎家卖凉粉,现在他们自己做自己卖,对二郎一家感激不尽呢,”郭氏还不了解自己这个贪心的兄弟媳妇,如果自己敢随口接上一句“就是,”只怕明天全村儿人都知道是她对窦二一家不满意了。
“那怎么一样?我家二和可是想娶常相逢那丫头的,她有什么方子将来还不是李家的?”想到这儿李氏就更不满了,这种面条的做法,现在常相逢就不应该拿出来,等自家去窦二那儿提了亲,她成了自己兄弟媳妇,小两口拿着开个小店儿不行么?
听李氏说的理直气壮,好像常相逢真跟李家订了亲一样,郭氏忍不住摇头,“我告诉你吧,相逢那闺女心劲儿高着呢,前些日子我给她提的四家她都没看上,人家娘是大家出来的小姐,爹是秀才,相逢不但会做饭食,也从小读书认字儿。”
郭氏见李氏一脸不可置信,心里冷笑,“你别不信,问问锁住就知道了,咱们德旺还上着学堂呢,认的字儿都没有锁住多,人家巧姑说了,相逢不图富贵,要找个秀才才行呢!”
就李氏那兄弟,长的不差,个子太低,而且跟他姐一个德性,恨不得蚊子腿上剔出二两肉来,郭氏都看不上,别说常相逢那种心高气傲的闺女了。
原来看不上她兄弟,还找郭氏说亲了?李氏气的将菜刀往案板上一剁,“我呸,什么好玩意儿还敢看不上我家二和?找秀才?我就睁大眼睛看着她常巧丫那泼货能嫁个什么样的人家!?”
窦二一家可不知道李氏的心思,晚上等窦二回来,一家人吃过饭后,常相逢便告诉姐姐姐夫自己跟徐大娘已经谈好了,她是个急性子,既然打定了主意,自然就是越快越好,因此准备这阵子少去东门摊子上,而是把重心放在荷花巷的房屋改造上。
“你已经打定主意了,我们就听你的,”窦二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来,“其实这半年挣的也不少,不过都拿来收豆子了,这里只有四两多些,你先拿着,等咱们这个月跟令狐家结了账,我再给你。”
家里有多少银子虽然常相逢没见,但每天进出是有数的,常相逢估也能估个差不多,这四两多确实是窦二跟姐姐的全部了,“这个我不能要,我有银子呢,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比你们俩儿还有钱呢,”她的二十两没有花用呢,拿出来开店足够了,“我还想着过些日子来拉豆子的时候,将豆子钱也给你们呢,你们以后的事儿多着呢,不像我,没什么花钱的地方。”
“咱们一家人还要算豆子钱?”常巧姑怒了,真不知道这个妹妹是怎么想的,“叫你拿着你就拿着,你要翻新房子,还要给徐大娘交房租,再置办家什,哪样不要钱?倒是我们,什么都准备好了,才叫没有用钱的地方。”
“是啊,相逢,你相中的那个地方我卖凉粉的时候去看过了,在街边上,赶集的吃饭一般都不往那边去,虽然咱们的东西当家,可是头个月未必就在打个局面,没有银子怎么成?你也说了要自己磨豆腐,家活不买了?还是驴子,家里那头老驴现在老的都不能做活儿了。”窦二在卖凉粉的路上,已经将常相逢需要置备的东西算的个备细,这可是样样都要钱啊。
“那这样吧,豆子钱我就不给了,但这银子我也不能收,我有二十两呢,花不完,”二十两果断巨款啊,除了买驴跟改徐老太的院子是大头,其他的需要大花销的地方并不多。
“这银子你真不收?那以后你可别再叫你姐夫帮你收豆子了,你爱上哪儿买上哪儿买去,还有,那浆面条我也不卖了,”自己都是妹子赎出来的,又帮她跟丈夫立了业,常巧姑对妹妹打从心眼儿里感激,可是常相逢却跟她生分不肯收她的银子,这叫常巧姑很生气。
待常巧姑将浆面条的做法彻底掌握并能做出可口的浆面条,常相逢便开始了荷花巷的准备工作,窦二将匠人也给她请好了,常相逢除了在徐老太的院子里砌了道墙外,又靠着墙给自己盖了间屋子,毕竟她一个姑娘家,直接住在做生意的地方不太好。徐老太倒是说了叫她到自己这半边儿院子来跟她一起住,常相逢拒绝了,既然自己出钱租了人家半个院了,便没有再占人便宜的道理。
古代的房子其实就是一间大屋隔成了三间,上头没有及顶,常相逢既然动手,就一次到位:她将自己小店的门开在最徐老太家东南墙角,又把店门跟东厢最南那间房之间搭了棚子,底下摆上桌子,这样合着一间厢房,一共就能能宽松的摆上七八张桌子,而且剩下两间,最里的用自己做厨房,以免方子外泄,另一间则做了豆腐坊,因为充分利用了院子里的空地,在豆腐坊中还给锁住隔了个小房间出来。
“原来啊,我还觉得你一个闺女家家的出来做生意”
徐老太看着已经动工的东小院,感慨叹,“你这心思,真是没有做不成的事啊!”
“所以大娘你只管安心将这院子交给我,咱们的生意一定会好的,”常相逢到荷花巷来时带了一罐做好的酸浆,中午招呼匠人跟徐老太一起吃了顿浆面条,“你不也也夸着我的浆面条做的好吃么?”
“是咧,我跟我大哥也算是长见识了,还有这种味儿的面条呢,”过来给常相逢改造房子的是一对韩姓兄弟,都是厚道人,对常相逢这个在吃喝上从不苛扣的主家很满意,“你跟我说说做法,回去我叫我媳妇也给做一顿去。”
“那可不成,韩二哥,这浆面条以后可是我这家小店儿的招牌,你要是想叫嫂子尝尝,只管带来就是了,我不收饭钱,但是这方子是绝对不会外传的,”自家这浆面条方子常相逢可不会再想大家共同致富了,必须得只有她会,这样牌子打起来,以后也好为她开饭店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