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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重言照着柏广彬的帽子就是一巴掌,“真以为自己是在外国长大的?要不要把你重新送到学堂里认字?”
柏广彬这才意识自己用错了成语,“嘿,我一大老粗,说错话了嘛,小艾是你的宝贝,怎么会是破扫帚?”
“你闭嘴吧,再说我让人把你扔到皖西去,”柏广立要被这个弟弟气死了,“重言别介意,他跟你亲,才这么口没遮拦。”
柏广彬的注意力却被“皖西”两个字吸引了,“哥,咱们真的要跟姓吴的开战呢?”
柏广立都不知道该说柏广彬是聪明还是傻了,这方面他倒是热身赛敏锐的,“会不会开战还开北平政府斡旋的结果了,姓吴的对江南觊觎已久,陆大帅也是个有雄心的人。”
吴大帅看中了江南的富庶,而陆士珍却想剑指中原,大家争的是地盘,苦的却是百姓,容重言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用,大家的角度不同,那些手握权柄的人,又怎么会去考虑只想能有一碗安稳饭的百姓的心思呢?
“广立兄的看法呢?”容重言轻声道。
柏广立轻叹一声,“天下之事,分就必合,而且也只有大家戮力同心,才有跟列强一战之力,不管怎么说,华国都应该是一个统一的国家,有一个强势的政府。”
容重言想起艾阳的话,“我一个商人什么也不懂,我只希望能仗越少越好,洋人跟离咱们越远越好,我们这些平头百姓的日子能越安稳越好,至于谁来当家,没那么重要。”
……
艾阳足足用了三天,才把自己屋里的钱给数出来装进一早腾空的几只小皮箱里,她当时就想着全搬走才解气了,等真的把这些全处理掉,艾阳又发了一阵儿愁。
无奈之下,她还是把目光投向容重言,她不知道容重言对她的信任有多少,但两人如果要长期相处的话,早晚都会被他发现,她就当一种试探了。
容重言没想到艾阳再次打电话,居然又给他了一个“惊喜”,“这些你在哪儿发现的?”
艾阳摊手,“我去厂里了,中午回来堆了一屋子,我又不敢让别人知道,一个人儿愣是在这数了三天,”
她把两只手举到容重言跟前,“累得我胳膊都要断了,手也数的都是黑的,”旋即她龇牙一笑,“不过再没比数钱更高兴的事了。”
容重言把她的手握在掌心里轻轻揉着,“那现在你准备怎么办?”
续贵生已经跟他大概说了洪门这次的损失,足足快两万大洋,他看着面前打开的箱子里金条,兑换券,纸币跟大洋,“这些钱足够你建两个厂子了。”
艾阳瞪了他一眼,“我是那种贪财的人吗?如果我想留下这些钱,还把你叫过来做什么?”
容重言笑着把艾阳抱在怀里,他这个小丫头,他在跟前一副掉进钱眼儿里,成天讨教生意经,其实却是“取之有道”的性子,“那你的意思是?”
“你说的那位高人,既然把人丢到我这儿叫你处理了,那是不是钱也是这个意思?”艾阳抬起头看着容重言线条明晰的下颌,“我想着这些钱你拿走吧,伯母不是有个善荫会?放进去做善事多好。”
“你呀,”容重言点点头,将艾阳颀长的手指举在唇边亲了一下,“我知道了,等一会儿我走的时候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