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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马寺后山。
萌紫玥住的那个山坡上,羽千夜和傅逸去正迎着寒风负手而立,看天边的云卷云舒,白云苍狗。
不知过了多久,傅逸云转头,盯着羽千夜纤长到不可思议的睫毛,认真地问:“不是和好如初了吗?为什么殿下你还是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呢?”
羽千夜墨发飞扬,衣袂飘飘,人似谪仙,闻言对他侧目而视,却始终不开腔。
“好吧!”傅逸云自言自语地道:“殿下若不说,我找她问去,相信她会很乐意告诉我的。”
羽千夜淡淡瞥了他一眼,冷哼一声:“你以前没这么粘我,现如今我走到哪,你跟到哪,恨不得化做狗皮膏药贴在我身上,总得有个缘由吧?”
傅逸云佯装没听懂,嗯啊几声就又去看天上变幻不断的云,却听到羽千夜继续道:“左不过是父皇和四哥,我猜,父皇没这么婆妈,惟有四哥。你真是白长一副忠肝义胆的模样,太没出息了,动不动就让他收卖了去。”
傅逸云咳了一声,欲盖弥彰:“我像是那么好收卖的人吗?我是宝睿王的幕僚,又不是锦王的,怎么能干这种卖主求荣的事呢?”
“嗯!你说这话倒也不亏心。”羽千夜赞同的点点头,“你的确不好收买,但只要给你一卷张清子的真迹,你便会把你爹娘和祖宗教八代都卖了。”
傅逸云打死都不信自己这么没品,极力为自己辩解:“我像是那么没节操的人吗?一卷张清子的真迹怎么行?怎么也得来上两卷。”
“嗯,你是没这么廉价,那他这次送了几卷给你。”
傅逸云摸摸鼻子:“一箱子。”他也就这点爱好,卑鄙的锦王每次都对症下手,让人防不胜防啊,忧郁,真忧郁!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他倒是舍得下本钱,总不会就让你天天跟着我转悠吧?还要你做些什么?”
傅逸云挺了挺胸膛,满脸威武不能屈:“打死我也不说。”
“好,有骨气!爷就喜欢有骨气的人。”羽千夜一脸钦佩之色,伸出一指轻抚眉尖,漫不经心地道:“管你真迹假迹,晚上我就让小风将你那一箱子全烧了,你是知道的,小风要找的东西,你藏到天边也没用。”
傅逸云马上跪了:“我招,我招还不行吗,锦王想让我学文臣死谏。”
“如实奏来。”羽千夜斜睨着他,有种一种君临城下的睥睨。
傅逸云挥挥袍袖,左中扫了扫衣袍的下摆,又抬起下巴正了正衣领,俨然一副慷慨大义地模样,声音也充满了浩然正气:“锦王问九王,你为了她,不惜夜闯朝廷重臣底邸,且行事毒辣,藉着一只猴子之名,你在重臣府中肆意杀戮,你就不怕令忠臣良将寒心吗?而在这多事之秋,众皇子虎视眈眈盯着储君之位的重要时刻,你这样做,就不怕落人口实,让大臣们诟病吗?”
羽千夜沉默半晌,眉峰微敛,声似珠溅玉盘:“谁的江山?谁的忠臣?又是谁的良将?谁敢唧唧歪歪,杀了就是。”
傅逸云默了默,横竖不是他要问,他是代锦王问,结果如何,不在他的考量之中。
他关心的另有其事:“殿下,你怕会连累到她的名声,不惜伤筋动骨地把老和尚激下山;怕她吃不惯寺中素食,你暗中让人送这送那;你怕她住在这里不习惯,会寂寞,你自己没胆子来,却拜托老和尚来陪她。”
“我只想问你,你心甘情愿为她做这么多,值得吗?她知道这些事吗?”
羽千夜眉一挑,不假思索地反问:“我要她知道做什么?图她的感恩戴德?图她的银子?这些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