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娘走到他身边,“将军,战况如何了?”
他先是道,“二娘怎么来了,如今周知州不在,还有赖二娘镇守后方。”
接着又忧心道,“第一次偷袭我们挡下了,接下来可说不好啊,我已经派人向周围的关隘求援,若是能抵挡十日,援军就能来了。”
最近的驻军在漠城,那里的守卫比阳泉关精良不少。
二娘不会打仗,但城中还有不少商人的货物,她道,“高将军,若是缺什么尽管言明,我想办法去买来。”
高将军便道,“粮食、盐、药材、纱布、武器、盔甲,这些基本的物资,越多越好。”
二娘连夜探访几户商贾人家,将他们的货物买下,运至军营库房。又盘点自己店中的存物,留下店员和家中吃食,其余全部送进军营。
给店员分米面时,二娘道,“收好,藏起来,到家前不准拿出来,回去后也要紧闭门户,直到战争结束。我记得你们家中多有地窖,如有变故,就往地窖中藏起来。”
她们都郑重地点头,又问二娘,“东家,你怎么办?”
二娘道,“没事,我也会藏起来。”
尽力将自己的事务安排好,又游说几户商贾买来物资运到军营,其他一切都要看高将军的了。
城中物价疯涨,二娘知道有人要战争财,带着府衙的人将那些不义之人拿下,他自然不服,叫嚣道,“你二娘背靠知州不知笼络了多少好处,有什么脸面管我们?”
二娘拿出周启塞给她的知州官印,“这是周知州给我的,他若不在,我便是阳泉关管事,如何?能管你了吗?”
那人眼一斜,仍是不服,“你与知州私交不浅,自然能管。”
“当然不浅,”二娘附和道,“我是他青梅竹马指腹为婚的妻子,只不过他重伤之后忘记前事,我找他许久,如何?我与知州的关系可还能如你意?”
那人闭上嘴,被押入大牢。
二娘对着众人道,“我夫生死未卜,是为护安县的大俞百姓,我愿做他后盾,守住这阳泉关,待他归来。”
时人都喜欢义妇的故事,得知二娘是知州的妻子,反倒更愿意信服她。
二娘大声喝道,“若是有人要在这百姓受苦时财,就问问我二娘手中的剑同不同意!问问我阳泉关的百姓同不同意!”
“好!!!”
拿着米面的百姓拍手叫好。
二娘武力弹压市价,终于将阳泉关内商贾浮躁的心思按下。接着她又拜访几家大户,言明如今阳泉关危机,若是能同舟共济,度过危机后阳泉关定当感念诸位恩德。
她将后续要实施的互惠政策一说,商贾都摸摸脑袋,这二娘不知道还有没有命活,竟然还要与他们做交易。
二娘道,“即使我不幸身死,这条例我也会呈给朝廷,让他们执行下去,诸位不必担忧。我有知州的官印,已写好奏折。”
她将奏折给诸位看了,盖上官印,“这奏折我会多留几份,确保战后能呈到京城贵人案上。”
这群商贾哪好不明白,纷纷应和,“都听你二娘的,我们保证这阳泉关的物价必不会飞涨,若有需要,我们也愿意慷慨解囊。”
危难时钱财换机遇,投机客们愿意为未来百倍的获利下注。
落子无悔。
二娘将阳泉关的后方安稳好,高将军已阻止多次抵抗,关外一般抢完就走人,抢不到就换下一个,这次竟死盯着阳泉关。
豆大的汗从额头滚落,高将军知道这是生死存亡一战了。
几日的纠缠双方都精疲力竭,对面已起了殊死一搏的心思。
二娘算着军营的粮草,已到油尽灯枯的地步,她寻到高将军,还未开口便被打断,“我都知道,今日便是最后一战。”
二娘也有多日未食,“为何?不是援军十日就能到吗?这已快一月之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