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王敲桌的动作一顿,方才还挂在脸上的嘲讽笑意不过顷刻间便尽数褪去,眸中也只余寒霜般的阴冷。
才十日。
“让我数数,除了老六的诗宴还有各家妃嫔母家举办的宴会,我那几位叔母也没事儿就打着踏青游湖的幌子邀请诸位世家千金小聚。”
肃王看着掌心上的纹路突然笑了出来。
“没想到不过半个月竟然已经办了将近二十次宴会,我倒是不知道咱们燕京人家什么时候这么喜欢举办宴会了。”
“看来定国公之女的名号比我想象中还要受欢迎啊,就连老五这种自尊心过剩的人都愿意舍去尊严重新挽回呢。”
说完这段话后肃王的脸色愈发晦暗不明,屋内的空气也如同僵住一般格外压抑。
为了让宁王厌弃涂幼安他这些年可是废了不少功夫,花了将近六年的时间细细布局,而那夜酒楼的激将法也用的恰到好处,婚事也如他与母妃所料成功解除。
都到这一步了,谁还能都到这宁王居然莫名其妙搞什么浪子回头要挽回真爱。
装什么情深呢,直接了当地承认自己放不下定国公的势力不就行了。
肃王按了按太阳穴,不发一语的阴沉模样让那暗卫连大气儿都不敢出。
若是其他人倒也不必担忧太多,可他比谁都清楚自家父亲有多偏爱这个老五。
眼下父皇因为丢人怒火中烧自然不会答应,可若是宁王一哭二闹三上吊连连逼迫于他的话……保不准还真的能让父皇收回成命重新为两人赐婚。
说不定父皇现在便已经心软,准备想办法要拖着涂幼安的婚事不放,待时机成熟后再让两人直接完婚。
这可不行。
他如今手里就差定国公这枚最重要的棋子了。
肃王本想着徐徐图之让涂幼安心甘情愿地嫁给自己,这样即便定国公不愿也会因为爱女之心不得不妥协,等时间久了自然就能将定国公收为己用。
但如今看来只怕要尽快收网了,先将生米煮成熟饭再说其他吧。
他没那个时间等了。
肃王敲着书桌思索接下来的对策,正要开口安排就听见屋门被人敲响,接着便就是肃王妃身边婢女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殿下,今夜雷暴不断,王妃因为害怕迟迟不能入睡一直哭泣,不知殿下可否前去看看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