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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幼安听到白芷这话后拿起团扇假装遮挡阳光,借着这个动作瞥了眼明镜司外站着的那两名侍卫,见他们时不时便用余光打量着自己后只能无奈转身:“好吧,那我们去那边——”
也不知她背后什么时候站了个人,不过刚转身就和人家撞了个满怀,涂幼安惊呼一声后脚步慌乱地退了几步,待站稳时才发现与自己相撞之人正是谢无妄。
谢无妄垂眸看着她,神色认真语气真挚:“涂姑娘一个时辰内已经在这西江巷转了整整三圈,可是有什么事情?”
“呃,没什么事啊,我就是闲得慌在这边随便转转,随便转转而已……”涂幼安有些心虚地别开视线,但想起自己的目的后又努力挑起话题,“对了,谢指挥吃过饭了吗?”
谢无妄点了点头:“嗯,吃了。”
涂幼安噢了一声追问:“那吃的什么啊?”
谢无妄看向南边:“芝麻饼和胡辣汤。”
听见这话的涂幼安立刻兴奋起来:“啊,我知道!是不是城南口那家!他们家的小食最是好吃,尤其是胡辣汤!我有时候也——”
腰侧被白芷狠狠戳了几下,涂幼安的声音也因此戛然而止,她飞速地看了眼谢无妄后连忙整理好表情,抿唇矜持道:“是我唐突了,望谢指挥不要介怀。”
谢无妄却看着她一本正经地回道:“嗯,是城南那家。”
涂幼安早就习惯了周围这些人说话时拐弯抹角和人兜圈子的毛病,如今碰见谢无妄这般正经又直接的人一时竟然不知应该如何作答才好。
而对方认真的态度也让涂幼安下意识产生几分愧疚之情。
涂幼安掩饰般地拿起帕子擦了擦脸上并不存在的汗珠,有些心虚地别开视线看向别处,脑袋里忍不住开始怀疑这样是否正确。
轻而易举地将他人拉来为自己当挡箭牌是不是太过不公?
“涂姑娘真的没事吗?”谢无妄见涂幼安似乎有难言之隐,眸子里也染上了几分担忧,“涂姑娘在西江巷绕了整整三圈,这三圈大概用了一个多时辰,而路过这边时看了明镜司共二十一次。”
谢无妄紧紧地盯着涂幼安,十分诚恳地说道:“涂姑娘若是有什么事情可以与我直说,不必忌讳。”
听完这段话的涂幼安却半天没有说话,过了好半天才奇怪地看向谢无妄。
“你怎么知道我看了二十一次?”涂幼安忍不住小声嘟囔,语气里满是怀疑,“我自己都不知道竟然看了那么多次……”
谢无妄乃是习武之人,听力自然也远胜于常人,他听见涂幼安嘟嘟囔囔的话语后可疑地沉默了一瞬,随后抬头看向明镜司外的侍卫回道:“是他们和我说的。”
“是吗?”涂幼安有些怀疑,但见谢无妄神色不似作假便也没有多想,她左思右想,最后随便扯了个借口问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就是想问问,宁王怎么会突然被禁足啊?”
周围的空气似乎一瞬便冷了下来,谢无妄眸色微沉,语气也比方才生硬许多:“定国公没有与涂姑娘说吗?”
自然是说过了!
可她不是为了找个理由留下来和他多说几句话吗!
“还没有呢。”涂幼安硬着头皮抬头看向谢无妄,语气也格外乖巧,“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宁王为什么会被禁足呢。”
偏偏谢无妄就是不想听见那两人厌恶的两个字,在听见涂幼安的回复后脸色也愈发不好,侧过身道:“那涂姑娘回府问问定国公即可,不必在此处浪费时间。”
白芷忍了半天还是没能忍住,扑哧一下直接笑出声,就连半夏都偏过头遮挡自己脸上的笑意。
涂幼安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好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只是现在改口似乎太过刻意,可如今话题僵住她也实在是不知道要如何进行下去了。
草率了,自己应该先调查清楚谢无妄再过来付诸实践的。
要是还未变熟就先得罪对方岂不是血亏。
“那好吧,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谢指挥了。”涂幼安屈膝行礼,随后便转过身抬步离去。
谢无妄看涂幼安真的离去越发胸闷,不知为何突然想起那日桃林涂幼安红着眼眶啜泣的模样,虽然面色不好但还是闷声喊道:“那个,可否请涂姑娘稍等片刻。”
见涂幼安一脸疑惑地望过来后谢无妄顿了一下,补充道:“片刻就好。”
丢下这句话后谢无妄立刻大步流星地走回了明镜司,涂幼安见状也只能随便找了个阴凉处等待谢无妄。
白芷见四处无人立刻笑道:“姑娘,我没想到谢指挥还是个挺有意思的人。”
涂幼安听见这话瞪了她一眼:“你还笑!你知不知道我刚才多尴尬,我都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再不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