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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光听见这话后更是发蒙,但不等他想明白就听见谢无妄接着问道:“太和殿内的宫女太监你也都调查过了?可有什么进展?”
“我去问了,那日一共去了一百一十七人,之后离开清点时也并无人失踪不见。”
谢无妄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紫檀长桌上无意识地敲了敲。
想来这几人是趁着宫宴时人多杂乱时混入其中的,既然无人消失那恐怕不是肃王带来的人就是贵妃宫里的人,这样一来倒还真是不好继续搜寻证据。
虽说明镜司须得耳听八方眼观六路,在各处也都有安插之人。
可一是后宫妃嫔基本都居住在东六宫区,他作为男子不好轻易接近;二来肃王府内虽有他安插之人,但如无大事并不会轻易与对方见面。
更何况这件事情并不能让太多人知道,他不能让涂幼安的声誉受到影响。
谢无妄闭了闭眸,胸中实在气闷。
而肃王这般有恃无恐,也是清楚他们为着涂幼安的清誉断然不会将此事闹大。
“那贵妃宫中这几日可有不妥之处?”
曹光回想了一下后摇了摇头:“并无。”
看来不是贵妃宫里的人。
“好,我知道了。”谢无妄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你去忙你的吧。”
见对方并无告知意愿曹光也收起好奇心默默退下。
只是就这样放过他们实在是让人有些不甘,这件事情虽然不能被捅出来,那便看看有没有其他事情,反正他总得找个事情让皇上警告一下肃王。
想到这里谢无妄起身拿起挂在易感上的外袍打算去教坊司附近探查一番,却没想到出门时却看见宁王正摇着羽扇站在明镜司大门外。
宁王在看见谢无妄后愣了一下,但随后便十分不屑地转过头去,可余光却一直注意着谢无妄的一举一动。
他本以为谢无妄起码会与自己打个招呼,却没想到对方直接无视自己往街上走去。
宁王咬了咬牙,立刻用眼神示意身边侍从,那名侍从果然也十分上道地前去拦住谢无妄,颇为蛮横地开口:“大胆!见到亲王却不知道行礼!”
然而谢无妄连身子都没有转动半分,他斜睨了那侍从一眼,锐利的视线让那侍从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有事?”
谢无妄的语气始终平静无波,但身上的气势却莫名瘆人。
那侍从心下一紧垂下头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眼神时不时便瞟向宁王,神情中满是为难。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宁王语气很冲,甚至给人一种胡搅蛮缠的感觉,“怎么?本王无事便不能在这儿待着吗?”
“宁王殿下若是想在这里待着,那便在这里待着。”谢无妄目不斜视,语气也不紧不慢,“但若是妨碍明镜司办事,臣也定会告知于陛下。”
自从得知谢无妄提亲后宁王的心情便一直没有好过,连带着他最喜欢的诗宴都不曾再办,每日不是将自己憋在屋子里便是借酒消愁,这几日府里被砸烂的东西也都不少。
他本就懊悔自己因为一时冲动退了婚约,可那日厚着脸皮去求父皇时却被痛骂着斥道“绝无可能”。
宁王自然比谁都清楚自家父亲的宠爱与偏疼,他原是想着等父皇气消了再去宫中软磨硬泡,反正以涂幼安的身份除了自己也不可能嫁给其他兄弟,谁能想到半途杀出来个谢无妄直接把人掳走。
“你可真是与那涂幼安天生一对。”宁王咬牙切齿道,“不知礼数的模样简直是如出一辙。”
谢无妄闻言挑了下眉,语气里也难得露出几分挑衅:“多谢宁王殿下夸赞,但你我谈话无需攀扯他人。”
“涂姑娘再过不久便要与在下成亲,还请殿下莫要当着我的面侮辱新妇。”
“你!”他没想到谢无妄会是这个反应,胸口处本就气郁的情绪此刻更是胀得生疼,“我不过与她退婚几日,你们这些人便迫不及待地蜂拥而至,真当本王是瞎子吗!”
若是换成平日谢无妄多半不会与这人纠缠,只是如今身份上的转变似乎也给他带来了不小的影响,本就不顺眼的宁王在此刻看起来更加招人讨厌。
“宁王这话说得不对。”谢无妄神色平淡地开口反驳,“退婚三月怎能算作几日。”
“况且如今涂姑娘待字闺中,便是有人求娶也是理所当然之事。”说到这里谢无妄终于转过身看向宁王,他本就身形修长,此刻背光而立更是带着十足的压迫感。
“更何况,不是宁王殿下您亲自请求陛下解除这段婚约的吗?”
这话戳在宁王肺管子上,不过他到底还是保持着理智并未在这里直接发难,他闭了闭眸吐出一口浊气,随后看向谢无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