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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卺酒的味道算不上好,甚至还有些发苦,涂幼安被这味道刺激的胃中更为不适,吐出一口气后稍稍抬手揉了揉腹部。
谢无妄注意到了她细微的动作,默了一瞬后连忙给站在屋内的侍从递了个眼神。
一旁的主婚使并未注意到两人的小动作,她笑着看向谢无妄:“麻烦新郎官将新娘子头上的红绳解下递给我。”
谢无妄听言乖乖抬手去解那红绳,待解下后又呆愣愣地将那红绳递给主婚使。
主婚使拿着剪刀走了过来,在从二人头上各剪下一缕头发后用那红绳紧紧绑在一起,最后将绑起来的头发放到一个红色的锦囊里,笑着说:“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话音刚落周围站着的人便纷纷开始调侃二人,那些话语听得就连涂幼安脸上都浮出几分薄红,她偷偷瞄了眼身旁之人,在发现对方的脸比自己还红后忍不住松了口气。
嗯,不是她一个人害臊就好。
到这一步便算礼成,谢无妄也终于回过神将那些起哄的人赶出了房外,他本想回来问问涂幼安可有不适,奈何还没转身就被李副指挥拦着肩膀带去了主厅喝酒。
听着逐渐安静下来的院落后涂幼安也终于放松下来,先前挺得笔直的腰板顿时便垮塌下来,她锤了锤自己的后腰,一脸痛苦地开口:“我的天,累死我了……”
“呸呸呸!”白芷立刻摸着木头啐道,“姑娘今日可不能说这个字!”
“好好好,那我不说了。”涂幼安连忙道歉。
奈何白芷还是放心不下,非要她也摸着木头连呸三声才肯罢休。
待完成白芷的要求后涂幼安神色怏怏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语气格外委屈:“好饿啊,有吃的吗?”
“姑爷说早就备下了,方才便差半夏去拿了。”白芷走过来替涂幼安揉了揉肩膀,看着她揉肚子的动作问,“姑娘路上怎么没吃点东西,您的脾胃本就不好,空腹饮酒岂不更是难受。”
涂幼安想要摇头,奈何凤冠沉得根本无法晃动,她叹了口气说,“不是都说未掀开盖头前不能吃东西嘛,所以我就没有吃。”
“真是难得啊。”白芷忍俊不禁,“没想到我还能看见姑娘讲究这些东西。”
半夏正好提着食盒回来,听见白芷的话说:“怎么还叫姑娘呢,如今要改口唤夫人了。”
“这不是习惯了吗,而且这里也没有其他人……”白芷有些委屈。
“那也不行。”半夏一边将食物拿出来放在桌子上一边道,“规矩要现在开始养起,若是因为不习惯就不改,那日后在外人面前也会露出马脚的。”
“倒也没说错,不过私下唤我姑娘也无妨,没必要那么守规矩嘛。”涂幼安扶着凤冠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走过来后看着桌子上的食物后弯了弯眼眸,“嗯,都是我爱吃的。”
“我刚到厨房那边食物便做好了,想来是早就让人备下。”半夏语气里带着几分满意,“咱们这姑爷倒还真是不错。”
“那是当然。”涂幼安听见这话顿时眉开眼笑,神色中还带着几分得意,“这可是我亲自挑的夫婿,自然是极好的。”
吃了些东西后涂幼安便坐在床上继续等待,奈何这些人吃酒的时间实在是太长,待谢无妄回来时便看见涂幼安早已趴在床上睡得香甜。
不过到底心里头惦记着事儿,涂幼安并没完全睡熟,在听见声音后便睁开眼睛坐了起来,正想整理下自己有些凌乱的衣服时只见谢无妄大步走来,将头上的凤冠取下后小声道:“都压出印子了……”
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可谢无妄的脸上却并无红晕,看起来似乎完全没有喝醉。
取下凤冠后的涂幼安如释重负,她摇了摇脖子后才意识到不对,连忙坐直,语气矜持地说:“醒酒汤在桌上放着呢,你趁热喝了吧。”
谢无妄“嗯”了一声后立刻转身走过去端起桌上的醒酒汤一饮而尽,喝完后他站在那里背对着涂幼安,结结巴巴地开口:“那、不如你先去沐浴吧,我最后再去……”
“好啊。”脸上的妆容确实让人难受,涂幼安听他这么说也不再犹豫,撑起身子就往外走去,可等沐浴回来却发现屋子里空无一人。
“他人呢?”
白芷边给涂幼安擦头发边说:“姑爷说去拿个东西,然后就直接去浴堂沐浴了。”
“这样啊。”涂幼安点了点头,倒也没有多想,见头发干得差不多了便让白芷回去休息,可等真正躺在床上时才后知后觉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本来浮出的睡意也被那想法给驱散的一干二净,涂幼安咬了咬唇,心下也不自觉地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