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他所料,涂幼安这次果然停了下来,声音里满是不耐:“殿下有话不妨直说。”
难得看见涂幼安不同以往的模样,肃王眼底浮出几分兴味。
他直起身子走到涂幼安面前站定,动作轻佻地拈起涂幼安方才因为骑马散落在脸侧的长发在指尖把玩:“我从前一直以为谢无妄不过是我父皇手底下最忠诚的一条狗,可没想到这两人似乎还有些情分。”
肃王言语间的轻蔑让涂幼安极为不适,她垂着头退后一步掩饰住自己眼底的情绪,抬手将头发别在耳后淡淡道:“我夫君为陛下出生入死查办了不少贪官,陛下最是赏罚严明,便是器重也并不奇怪。”
“不过才嫁过去几天,幼安妹妹便这般护着他。”肃王有些遗憾地收回手,看着面容平静的涂幼安道,“不知道的还以为幼安妹妹早就与谢指挥私相授受,暗通曲款呢。”
若是寻常女子听见这些事情定然羞恼愤恨,偏偏涂幼安神色平淡地好像从未发生过这些事情,连带着肃王都忍不住开始怀疑自己的猜测。
涂幼安面容上露出些许不解,她偏头看向肃王,十分认真地回道:“我已嫁给谢无妄为妻,便是出言维护也是理所应当。”
“更何况,我与夫君之间是否早有私情,肃王殿下应当比我更清楚才是。”
毕竟那件事情若是真的被捅破,不止对涂幼安的清誉有害,始作俑者的肃王更是难逃一劫。
当今陛下最是厌恶阴险毒辣之人,若是叫他知道自己的儿子做出这般阴损之事,别说太子之位,只怕肃王手里的兵权也无法保住。
“幼安妹妹这是在威胁我?”肃王笑容中透出几分寒意。
“臣女不敢。”涂幼安垂下头故作惶恐地往后退去。
肃王神色晦暗地盯着涂幼安头顶的发旋,片刻突然绽出一个笑容:“幼安妹妹如今这幅样子比我想象中还要有趣。”
“就是要反抗才有意思啊。”肃王几步上前用力掐住涂幼安的下巴,逼着她抬头与自己对视,声音甚至都因为兴奋变得有些颤抖,“就像程兰每次都在拼死反抗一样,若是像条死鱼躺在那里任人宰割才最是无趣呢。”
看着涂幼安骤然紧缩的瞳孔肃王俯身凑近她,呼出的热气让她的长睫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幼安妹妹不必害怕,若是有朝一日我那同父异母的杂种弟弟死了,我很乐意替他继续照顾你。”
*
“我的天!姑娘的脸这是怎么了!”半夏在看清涂幼安有些红肿的脸颊后惊呼了一声。
“没什么,被虫子咬了后不小心挠的。”涂幼安皱着脸回道。
总不能说是因为觉得所以恶心一不小心就把脸给搓肿了吧。
待涂幼安坐下来才发觉到自己有些腿软,她抬头看向半夏匆忙翻找药品的背影,这才终于缓缓吐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