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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佑樘走到她身前,压低声音说:“这次你真的吓到我了!”
苏挽月回过头看着沐谦,指了指说:“黔国公在那边,他的腿……受伤了。”
沐谦斜躺在杂草丛中,他看见朱佑樘拉着苏挽月的手走近身边,一言不发地看着他们俩,眼底不由自主地浮起了一缕奇异的浮光。
朱佑樘看了看他的腿部伤势,然后对蓝枭说:“告诉上面,让他们设法救人。”蓝枭听到他的指令,立刻从衣袖内取出一枚类似火折子的东西,迎着风点燃,立刻有一团淡黄色的烟雾向着绝壁顶上飘过去。
沐谦眼里闪过一抹淡淡的笑,说道:“没想到,殿下竟然也跳下来了。”
朱佑樘与他对视一眼,语气冷肃地说:“你若是早知道今日的结果,当初何必作茧自缚?无事兴风作浪,到头来自食其果,害人害己。”
沐谦依旧是一副坦荡无私的模样,他看了一眼苏挽月,然后才说:“臣所做的事情,不过是为了争取自己心爱之人。如果殿下和臣易地而处,只怕殿下也会这么做。”
“我早就知道你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人,”朱佑樘看着沐谦的眼神很平静,似乎并没有斥责和不满,“我让蓝枭假扮渔翁引你上钩,就是要看你究竟有什么图谋。”
“殿下现在应该知道了,”沐谦脸上没什么表情,似乎早就料到了今天这一幕,语气不疾不徐,“臣的图谋与殿下的图谋并没有分别。臣早在做这件事之前,就已经想到了最坏的结果。”
朱佑樘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说道:“你所设想的最坏结果,就是玉石俱焚?你让人秘密将月儿带往落水村,就是要我们一辈子都找不到她的踪迹,让她一辈子回不了京城,将她困死在这里?”
苏挽月脑子里灵光一现,想起白鹰说绑架她的人是沐谦,不禁低头向他看了一眼,问道:“真的是你吗?”
沐谦很爽快地点头说:“这件事确实是我安排人做的,否则你们在临江酒楼不可能被围困那么久。我只是没想到,那名杀手渔翁竟然是太子殿下的人假扮。”
“真正的渔翁已经死了,他暗中尾随马坤等人来云南的时候,就已经被东厂解决了。”蓝枭在旁边补充了一句。
“但我的本意并不是要害苏姑娘,”沐谦目光清亮地看向蓝枭,“我只是不想让她离开这里。至于她为什么会跳下悬崖,应该不是我的错,如果殿下派来的人是为了保护她,中途怎么会出那样的纰漏?”
蓝枭顿时无语,照理说,作为一个执行任务多年的东厂杀手,他是不应该犯这种“低级错误”的。也许是他对她太过于信任,所以才会中了她的蜘蛛毒,让她匆匆忙忙地逃走,差点酿成大祸。
朱佑樘扫了蓝枭一眼,似乎想说什么。
苏挽月唯恐他当着沐谦的面责怪蓝枭让他难堪,急忙说道:“这件事不怪蓝枭,是我下毒的方式很特别,他没有办法防范。”
朱佑樘微微扬起脸,语气清冷地说:“若是自己心里的堤防足够坚固,任何下毒的方式都防范得了。”
沐谦看着他们三个人说话,因为腿伤行动不便,只能支撑着抬起上半身。苏挽月见状,立刻走过来扶住了他的后背,轻声说:“你不要乱动,碰到伤口会再流血的!”
沐谦借着她的搀扶坐起,面向朱佑樘说:“沐府与白鹰之间的恩怨是一回事,苏姑娘肯不肯留在云南是另外一回事。我绑架她,只是为了给自己一个机会,即使结果并不如人所愿,至少将来不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