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伤到了吗?”
“没有。”
奚将阑不着痕迹松了一口气。
见盛焦转身就要回房,奚将阑起身像是小尾巴似的跟了上去。
盛焦回头看他。
奚将阑无辜地指了指幽间:“我的床被酆聿乐正鸩弄散架了,没法睡。”
盛焦蹙眉。
幽间那张床塌得四分五裂,乐正鸩和酆聿大概怕盛焦回来抽他们,已经麻溜地跑了。
盛焦没说话,继续往前走。
这态度便是默许。
奚将阑高高兴兴地跟上去。
行舫幽间布置都差不多,奚将阑熟练地脱鞋爬上床,拥着被子躺在床榻当中,全然不拿自己当外人。
盛焦常年不眠,盘膝闭眸打坐。
奚将阑喝了几口茶,本来昏昏睡意一扫而空,歪着脑袋去看盛焦。
盛焦无论何时皆身姿端正,宽阔高大的身形宛如嵬然不动的雪山。
他面容冷峻,天衍珠温顺地垂在嶙峋腕骨上,不知为何竟然一改平日闪蓝色雷纹的模样,一百零六颗珠子全都黯然无光。
奚将阑敏锐地察觉到什么,伸脚蹬了蹬盛焦的膝盖。
“盛焦?”
盛焦没应答,眉梢都没动一下。
奚将阑又用杀手锏:“盛无灼?”
之前无论奚将阑怎么矫情作死,只要一叫“盛无灼”,他就算再动怒也会给回应。
但此时盛焦嘴唇苍白毫无反应,竟像是入定了。
奚将阑轻轻蹙眉爬到他身边,伸手在盛焦脸庞贴了帖。
盛焦眉梢凝结着雪白霜晶,好似雾凇般连墨发上都是,但他的脸却是滚烫如沸腾岩浆,烫得奚将阑将手缩回。
盛焦闭眸彻底入定,「堪天道」灵力在经脉中缓缓运转,若是他睁开眼那双黑沉眸瞳中必定有金色天衍流淌而过。
奚将阑眸子沉沉。
看来还虚境修士的内丹自爆并非让盛焦毫发无损。
奚将阑坐在盛焦对面,目不转睛盯着那张冰冷的脸。
突然,漂亮的眼眸熟悉闪过一丝金纹。
一闪而逝后,奚将阑突然满脸厌恶地低低道:“闭嘴!”
四周一片死寂。
无人说话。
奚将阑伸手朝着盛焦探过去,指腹虚虚描着盛焦五官,淡淡道:“他怎么会杀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