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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点钟四个人在东门聚齐,在中关园站坐上814路公交车,一路摇摇晃晃一直到东单口南下车。
先到步行街上面逛,陈曦和秀儿勾肩搭背地走在前面,楚蓝和孟瑶跟在后面。夜游王府井别有一番情趣。这天是平安夜,节日的气氛特别浓,除了灯火通明装点一新的各大商场,就是摩肩接踵满哪儿都是的游人。
天儿很冷,不过四个人却兴致勃勃。逛了一会儿,都喊饿了。陈曦一问,孟瑶正好没去过小吃街,于是直奔小吃街。这地方鱼龙混杂,全国哪儿的小吃都有,就是不太正宗,价格还贵。不过陈曦不管这些,看见吃的她比谁都兴奋,她见什么买什么。几个人一边走一边吃,炸年糕、章鱼小丸子、爆肚,还有一种烤着吃的小鸟,吃起来没什么肉,但是很柴很有嚼头,陈曦她们也叫不上名字,每样吃一点儿,吃了半条街都吃饱了,陈曦最后买了一盒炸臭豆腐,分给三个人吃。秀儿和陈曦一样对吃的从不讲究,给什么就吃什么。楚蓝和孟瑶却不肯吃。陈曦哪里肯放过她们,逼着她们每人吃了几块。
吃完了又逛,陈曦买了四个红红尖尖的圣诞帽,每人戴了一个。十点多,四人来到王府井天主堂门外。漆黑的夜色中教堂沐浴在明黄色的璀璨灯光中,显得优雅而又神秘,尖尖的欧式圆顶,弧形的拱门,充满哥特味道。
教堂门前广场上人头攒动,几个人一看都傻眼了,教堂周围拦着警戒线,进门的人排着长长的队伍。楚蓝一打听,进去需要门票,没有门票根本进不去。这家教堂平时是随便进的,但是平安夜人太多,为了限制人流,他们提前发放了免费门票。几个人正一筹莫展呢,陈曦却不慌不忙笑嘻嘻地从兜里摸出四张票来,得意洋洋地说:“既然敢把你们带到这儿来,姐又怎么会不做准备?”三人看着她手里的票全都兴奋莫名。
几个人随着排队的人群涌入教堂,只见里面男左女右站满了人。子夜弥撒于十一点准时开始,肃穆的钟声敲响后,唱诗班开始吟唱优美的圣歌。主持弥撒的神父用中英文两种语言回顾了耶稣基督的诞生,带领大家共同庆祝圣诞日。教堂无疑是最适合过圣诞的地方,陈曦她们都不信教,但是这里浓郁的圣诞气氛还是让她们既新奇又兴奋,感觉好得不得了。
当十二点钟的圣诞钟声敲响之时,秀儿侧头看着右边的陈曦,呆在这种庄严肃穆的地方,她也受到了感染,脸上再没有了平日的顽劣神情,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宁静温柔,一绺头发从她额前垂了下来,贴在脸上,使她那张清纯的俏脸更加生动起来。她的小嘴微微张着,嘴角逸出一丝孩子般的淡淡微笑。
几乎在秀儿看她的同时,她也侧过头来看她,迎上她的目光,嘴边的笑容自然而然放大,一瞬间便灿若春花,放空的眼神也逐渐明亮起来,熠熠生辉,比天上最明亮的星辰还要夺目。秀儿知道当她专注地看一个人或者一件物品的时候,她的眼神就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秀儿的世界安静下来。涌涌的人潮,悠扬的圣歌,仿佛一切都不存在了,她眼睛里此时此刻只剩下了陈曦,只剩下她明亮的眼神和灿烂的笑容。一股深邃的战栗感电流一样流过她的全身,秀儿心中的爱意汹涌泛滥,一瞬间她变得犹如玻璃一样透明、脆弱,一碰就碎。
直到后半夜打车回到学校,几个人还没有从兴奋中解脱出来,走在学校的甬路上,还在叽叽喳喳地一直议论着教堂里的所见所闻所感。
陈曦忽然想起一个问题,“秀秀,在教堂里你是不是许愿了,能不能告诉我们你许了什么愿?”
秀儿横了她一眼,淡淡地说:“我祝愿世界和平,好人一生平安!”
陈曦被她那一眼看楞了。
那眼神简直就是幽怨了!
34、敢挂科我就杀了你(倒V,看过勿买)
34、敢挂科我就杀了你(倒V,看过勿买)。。。
过完圣诞节,陈曦立刻陷入期末考试的痛苦泥沼。陈曦从小到大一直诅咒万恶的考试制度,不过却自始至终摆脱不了考试的折磨。这时候整个燕京大学被一片紧张的气氛所笼罩,学生们像迎接最恐怖的梦魇一样开始迎接期末考试。
陈曦同学向来很有自知之明,她从来都认为自己就是打入敌人内部的混子,是以次充好,鱼目混珠的鱼眼睛,自己和这些天之骄子们,压根就不是一类人。高中的时候为了秀儿,为了考上大学曾经努力过一段时间,但是上了大学后她的厌学情绪毫无悬念地死灰复燃,这一学期她压根儿就没正经上过几节课,不要说学到什么知识了,到现在她连老师都认不全。因此她迎接考试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六十分万岁。
陈曦虽是个没心没肺的人,不过她还没有二到把学位证书当成浮云的最高境界,所以她知道自己必须开始学习了。燕京大学老师之变态,考试题目难度之大都是出了名的,从上大学的第一天开始,就有无数师兄师姐将苦不堪言饱受蹂躏的痛苦经历一遍一遍地向她灌输,想到这些她竟然颇有些心慌意乱,手脚冰凉的感觉。
在陈曦看来,老师和学生的关系,就像猫和老鼠的关系一样,充满了矛盾和统一,是唯物主义辩证法的一个完美体现。首先是谁也离不开谁,学生固然离不开老师的教导,但是离开了学生,老师也再没有存在的价值。其次谁也不待见谁,老师固然看不惯学生的叛逆顽劣不学无术,学生也瞧不起老师的迂腐呆板自以为是甚至是言行不一。老师们强加给学生的在他们看来无比重要的知识,学生们却往往不屑一顾,而这些所谓可以改变人生命运的消磨浪费了无数人大好青春年华的所谓的非学不可的知识,对绝大多数离开学校步入社会的学生来说的确是一钱不值,毫无用处。也不知道这到底是老师的悲哀还是学生的悲哀,或者干脆就是两者共同的悲哀。
考试对于绝大部分的学生来说是种煎熬,但是对于绝大部分的老师来说却是体现自身价值和寻找存在感的最佳时机。这个时候连教马哲和大学生修养的老师都可以享受到真正的老师待遇了——有学生向他们发问了。老师们这个时候总免不了心情激动,双手颤抖,热泪盈眶,衷心感谢党的领导和社会主义伟大制度。看着学生们一张张笑得和喇叭花似的年轻的脸,一下子腰不疼了,腿不酸了,一口气能上五楼了,鸿茅药酒和盖中盖也不用喝了。
老师们深知“过了这个村就没了这个店”这样一个朴素的道理,他们更深知这群面带谄媚,低眉顺眼、马屁如潮的学生一张张笑脸背后藏着怎样的巨大阴谋——他们是在想方设法套取考试题目。斗争经验丰富的老师们此刻扬眉吐气,个个活像侵华的日本皇军,趾高气昂,狐假虎威,不可一世,面对学生的问题官腔十足,义正言辞,百般推脱,坚决不肯泄露天机。非但如此他们还要千方百计在考试题目上设置重重陷阱,以期难倒考生,大概看到考生们在考场里面对考卷抓耳挠腮百思不得其解的情形会让他们得到难以言喻的隐秘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