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安王府中的下人们忙忙碌碌,有的在布置喜堂,将红绸挂满梁柱;有的在搬运一箱箱的珠宝彩礼,小心翼翼,不敢有丝毫懈怠。
拓跋余则坐在书房中,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仿佛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
而宪嫄独坐在闺房之中,凝视着窗外喧闹纷扰的景象,娇美的面庞上却满是愁容。
她再也无法按捺住内心深处不断翻涌的恐慌,主动寻到拓跋余。
“王爷,婚期就在明日了,这可如何是好?”宪嫄的声音中透着明显的不安与焦虑。
“王姑娘,何必如此担忧呢,这场婚礼无非就是走个过场罢了。”
“可是,我听旁人讲,一旦拜了堂,在外人看来,我们,我们就是名副其实的夫妻了,这也可以作假吗?”宪嫄的双眸中满是忧虑与惶恐。
拓跋余安慰道:“这是自然,只要你我心知肚明便可,别人怎么看,那又有什么关系。况且明日父皇、母后皆在现场,若是不举行典礼,这场戏便会彻底败露,那可是欺君之罪啊。”
宪嫄忧心忡忡地说道:“那若是休龙误会了那可怎么办?”
拓跋余则说道:“刘骏若是真心在意你,只要你日后寻得机会,坦诚地向他解释清楚这其中的缘由,他必定会理解你、相信你。”
宪嫄的神情依旧没有放松,还是一副担忧的模样。
拓跋余看着她,心中明白她的顾虑,于是进一步说道:“本王也明白这只是权宜之计,待到礼成,本王必定还你自由。倘若你愿意返回刘宋,那就去吧。”
“真的吗?那我就放心了。而且,王爷您真的肯放我走?”宪嫄的眼中瞬间绽放出惊喜的光芒,满怀期待地望着拓跋余。
“当然。”拓跋余微微颔,神色却略显复杂。
“那我明日定会好好陪王爷演好这场戏。”宪嫄说完,脸上洋溢着欢喜的笑容,欢快地走出了书房。
然而,她丝毫不知,在自己这般不谙世事的单纯背后,隐藏着拓跋余深深的算计。
拓跋余凝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他着实不愿欺骗她,可他又更舍不得让她离开,他只想用尽一切办法,将她牢牢地拴在自己的身边。
初十这一日,南安王府中锣鼓喧天,太武帝和赫连皇后已然端坐在主位之上。
大堂之上,红绸高挂,喜字遍布。拓跋余身着一袭大红喜服,丰姿俊逸,神采飞扬。宪嫄则身披华美的嫁衣,妆容精巧细致,风姿绰约,美艳动人。
拓跋余轻轻地牵起宪嫄的手,既紧张又兴奋,他清楚地知道,只要拜了堂,宪嫄就是他名正言顺的王妃。
而宪嫄却满心天真地想着这只是假成亲走过场,仪式结束后,自己就可以离开此处,心情也是格外的开朗。
就在仪式即将开始的关键时刻,吐谷浑的使者来到了王府门外,立刻开口说道:“我是吐谷浑的使者,我吐谷浑如今已经占领了南阳,赶快带本使去见南安王。”
侍卫听了不禁大为震惊,心中惶恐万分,连忙说道:“可是我们王爷马上就要拜堂了。”
“赶快阻止他们,否则我们可汗可要在南阳大开杀戒了。”
侍卫听了这话,心中慌乱不已,他深知此事非同小可。
于是,他不敢有丝毫耽搁,急忙赶到喜堂,神色慌张地走到拓跋余身旁,压低声音悄悄将使者的话告知了拓跋余。
拓跋余的脸色猛然一变,目光急切地看向身旁的宪嫄,透过面前的琉珠,宪嫄察觉到他的视线,回以甜甜一笑。
他心中犹如乱麻交织,一咬牙,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道:“先稳住他,让鲁秀在偏厅等本王。”
侍卫连忙应声退了出去,拜堂仪式就此开始。
在司仪的高声唱和下,拓跋余与宪嫄缓缓步入大堂。
二人谨遵传统礼节,先是一拜天地,接着二拜高堂,最后夫妻对拜。每一个动作都既庄重又不失优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