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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提向旁边的监控,提醒句:“我们墓园的监控是定期维护,有坏的立即修好的哈。”
龙秘书说:“放心,放心,绝不会动粗。这是我们家二小姐,我们哪敢跟她动手。只是,您看这个……”他指向监控,说:“这事,曝出去不太好。能不能让我见见你们这一块儿的负责人?”
当事人双方都没有意见,又没对别人造成损失,想去见见负责人协商下保密工作,当然可以啦!三个管理处的员工领着龙秘书往办公区去了。
沐言等管理处的员工离开,在旁边的石凳上坐下,又挥手让保镖退远点,待他们稍微离得远了些,才脱掉高跟鞋揉着又酸又痛的脚,问沐溪:“你要干嘛?挖坟掘墓,刨人祖坟,这要是在旧社会,能把你拉到祠堂里打死。”她隔着袜子都能摸到脚上的泡,又委屈又心酸,这都什么事儿啊。
她又问:“你怎么找到墓的?”
沐溪说:“算出大概方位,来到墓园,隔老远就看到了。”
沐言“呵”了声,想说,我信你个鬼!又觉得,还是信信的好。毕竟她这妹妹是真有点本事在身上,就冲妈妈带上金刚琢就醒了,她也得信她七分。
她扭头望向前面的墓地。
超级豪华墓地,按平方面积算价格,比市中心的房价还贵,占地三十多个平方,白玉石供桌、墓碑、圆形穹顶,再加一个弧形的围墙围在后面,修得阔气又讲究。然而,此刻,用水泥浇涛的墓顶裂成细小的碎块,塌了满地,只剩下钢筋做的架子还在上面撑着。掉落在墓室里的水泥块下面压着一副黑色的棺材。
她爸是横死的,用的是黑色棺材。棺材里放的骨灰盒。
沐言指向碎得只剩下钢筋架子的穹顶,震惊地问:“你是怎么把墓弄成这样的?”没见到有爆破痕迹,也没有逝除工具,徒手吗?
沐溪看了眼天色,太阳没有了,时辰也过了。她从袖子里摸出七张绘有符纹的阵旗,按照七星方位插在坟墓四周,再掏出串有铜钱的红绳,布下七星阵围在墓的四周。
罩在墓上的金属架子的孔很密,脑袋都钻不进去。墓的底下也是这种又厚又硬镶了金属的地基,遁地术一头撞上去,差点把脑袋磕出大包,无法钻进去,还得继续大拆。
沐言见这阵势不像是要撤的,坐不住了。她顾不上揉脚,立即把鞋子穿上,来到墓旁,问沐溪:“坟都开了,里面有什么一眼看完,你还要刨墓?”
沐溪说:“煞气是从棺材里出来的。冲你来的!墓封得这么严实,是在棺材埋进去前就让人动了手脚。棺材埋进去后,阵势即成。你回想一下,是不是在爸埋进去以后,你特别倒霉,诸事不顺,喝水都能被呛到,并且心烦气躁,很难冷静,遇事的时候经常做出错误的决断。”
沐言说:“行,你挖。挖出来看看到底有什么!”她又坐到旁边的石凳上,看着沐溪的举动,火气蹭蹭往上冒。她都不敢信,有人当着她的面挖她爸的坟,她没冲上去打人。
沐溪从袖子里摸出一把绘有符的小纸人,凌空一洒,再掐了道诀打出去。随着她掐诀的动作,这会儿周围明明没有的风,她的衣袍却似里面装了台鼓风机似的吹了起来,周围的沙子、水泥细块都被吹开,脚下一米范围内干干净净。
似有风落到绘满符的小纸人上,小纸人当即活了。
沐溪指向坟墓上的钢筋,说:“把这架子抠出来。”
小纸人飞过去,贴在钢架上,奋力往上抬。钢架微微颤抖,像是有极大的力量在把它们往上拽,但没拽动。小纸人晃得厉害,甚至还有咬紧牙关拼命使劲的“咦咦咦——”的声音传出。那声音充满稚气,跟小孩子的声音又有不同。
沐言好奇地凑上前打量,问:“纸人怎么还会说话的?”
沐溪说:“里面附着精怪。它们是在煌道天的山林里,集天地灵气而生,又不像人一样生来便通灵窍,智力跟猫猫狗狗差不多,但能遁地,只要沾到地气便能力大无穷,还能隔空搬物。这墓封得太严实了,隔绝地气,地精都钻不进去。这好好的风水宝地,居然修出个风水绝墓。”
沐言说:“这墓是在墓园买的,统一制式……不对,陈晾!他介绍了个风水大师,说要把墓改改。”
沐溪问:“改了什么?”
沐言摇头,说:“我当时太忙了,就让风水大师看着办。”
沐溪惊愕地问道:“给先人修坟,主家人不来看的吗?”
沐言说:“爸出事,媒体大肆报道,那时候我去哪,后面都有一堆狗仔跟着,处处不便。没过几天,舅舅和言皓也先后出事,妈妈的精神状况也开始出问题,很多事情不太顾得上。买墓地,我是来看了的,确实环境好,当时陈晾和周利跟着张罗,来看了墓,说有点寒碜,又嫌原来修墓时用的水泥不好,掺的沙子多,掉渣,围墙的砖贴得不好,式样花纹都土,不够大气,要换成汉白玉的,就扒了重建。建墓的大师是陈晾推荐的,是非常有名的风水大师,叫佘栖岩。”
沐溪问:“周利、陈晾和言皓都是什么人?”
沐言说:“周利和陈晾是公司的股东,今天开会的时候也在。胖胖的总是笑模样脾气有点冲的叫周利,你签协议书的时候就坐在他的旁边。陈晾挨着周利坐的,清瘦,戴着金边眼镜,面前有个泡枸杞茶的杯子。言皓是舅舅的儿子,你表哥,比你大三岁。他在给舅舅操办丧事的时候,半夜守灵,突然一声惨叫,说有东西从他的后脚钻了进去,好痛,后来,他从腰部以下都失去了知觉,去医院查又查不出问题。”
沐溪问:“舅舅也是近期死的?”
沐言说:“是,爸出车祸的第二天,舅舅下楼的时候,突然从楼梯上滚落,后脑勺磕在楼梯上,当场就没了。”她指向旁边的墓,说:“那是舅舅的墓。你要去看看吗?”
家里人接连出事,事情蹊跷,知道她家事情的人,都说她家是气数尽了,要完了。谁沾她家谁倒霉,以前一起玩的朋友,也都离她远远的了。她帮过的,欠她人情的,更是避她如蛇蝎。
一只小纸人奶声奶气地喊了声:“溪溪”,说:“搬不动。”
沐溪掐了个指诀,抬手一扬,召回小纸人。二十多只小纸人排成长排,飞入她的袖子里。
她绕到旁边同样款式的墓坟前,这墓式样、材料跟周围的墓一样,是墓园统一建的,没做过改动,没什么不妥。
墓碑上有墓主人的照片、名字、生卒年月。言东升,享年五十一。这人的面相,比她爸的要好上许多,是大富大贵长寿的面相,却在壮年横死。
她从袖子里取出三支香,摸出火折子点燃,将香抵在额头,俯身三拜后,插在墓前的香炉中。
沐言站在沐溪旁边,问:“舅舅也是被害死的,是吗?”
沐溪点头,说:“对方行事不忌。”她指向旁边之前工作人员所指的监控,问:“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