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姜sir带着新学期要求进班开会。
最后一天暑假,新学期的第一节班会,班主任无非讲些升到高二的纪律和要求,都是老生常谈的内容。夏炎撑着下巴,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手里拿着笔无意识地描摹着那串好看的花体。
临摹才知道盛烟功底有多深。
英语是最能反应一个学生家庭教育背景的学科。
这只是个技能,有条件的从小开始练习,玄而又玄的语感自然而然被培养了起来。
好学生和好学生也是不一样的。
有人从小英音美音切换自如,有人哪怕考到清北复交也磕磕绊绊不敢开口。
夏炎的英文字体是老师教的能得高分的那种衡水体,像石头一样敦实圆润,只有秩序,毫无美感。
她拿铅笔绕着临摹了几遍,笔像不听使唤似的,不是这里长了一点,就是那里没有连上。
几遍之后,英文成了一团黑影。
心像被马蜂蛰了一下,夏炎没由得感到一丝刺痛,狠狠拿橡皮擦掉临摹的铅笔印,又觉得那花体刺眼得紧,干脆拿书一遮,眼不见心不烦。
*
夏炎在中午又看到了这串英文。
交完作业,班上同学陆陆续续都散了。
夏炎手机震了两下,打开一看,是盛烟发的短信:“音乐教室碰头。”
音乐教室在综合楼,离教学楼隔着一个标准400米的操场。
夏炎背着吉他慢腾腾下楼,穿过塑料草坪的时候,有男生在组队踢球。
足球经常会从角落飞出来砸到某个幸运儿头上,在海中一年,夏炎无数次穿过这个操场,从未像今天这么紧张。
她已经知道吉他有多么脆弱,任何一个球都有可能让它音域崩坏。
怕什么来什么,她刚把吉他背带攥紧,就听见有人低呼:“小心!”
夏炎下意识背过身。
她把吉他护在胸前,背后结结实实挨了一球。
男生冒冒失失跑过来,把球抱起,小心翼翼问:“同学,你没事吧?”
“没。”
夏炎习惯性否认,抬头,对上球框旁拖着黑色琴包的盛烟。
琴包上用金线绣着花体。
好像每次见到夏炎她都会受伤。
盛烟心想。
她像永不跌倒的不倒翁,又像一个破烂生锈的锣,每一次碰撞都震耳欲聋。
“她有事。”盛烟盯着夏炎的视线,叫住男生,“撞到人说声道歉就可以了吗?”
男生讨饶:“对不起对不起,你们想让我怎么做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