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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脏揪紧,脸色如常的将门关上,一转身,两个骷髅头贴在我的后脑勺,现在是贴近我侧脸的位置,四个发着红光的眼窝幽幽的盯着我。
我没有停顿,面不改色的往回走。
两骷髅好玩似的跟上我,“哎哟她竟然没吓到,看来真的看不见我们呀!”
“我就说看不见了,你还不信。”
我往床边走,不动声色又假装睡不醒的听着它们的聊天。
“耽搁不少时间了,接下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按照以前的方法,直接打晕啊。”
它俩话音刚落,我突然脚下一滑,“哎呀”一声,侧身滑倒,脑袋磕到旁边的柜子上,发出好响的一声,然后扑倒在地,“晕”了过去。
两骷髅哎呀一声,过来检查我。
“哎呀,怎么自己滑倒了,看起来好像磕晕了。”
“晕了晕了,那我们还打她吗?”
“笨呐,都晕了还打什么打,万一把她打醒了怎么办?”
“也是,那我们抬走?”
“抬走抬走。”
一个抬头,一个抬脚,我离开地面,被抬出了闺房。
出门之后,它们还记得关上闺房的门,我听见了门栓坎上的声音。
被丢在轿子里后,我又听见了外面骷髅的欢呼。
“走喽走喽,出发喽,要完成任务喽!”
“走喽走喽,要完成任务喽!”
“走喽,完成任务喽!”
“完成任务喽!”
“耶耶~”
与这欢呼一起响起的,是不甚在调子上的,飘忽不定,起伏不稳的唢呐锣鼓声。
伴着这诡异又喜庆的声音,轿子离地,开始晃晃悠悠的前进起来。
轿子内部亦开始发出吱嘎吱嘎老旧而有规律的木头摩擦声。
我眯开眼缝,轿子内里狭小,只容了我一人,没有骷髅跟进来。
窗户与轿帘都是蓝布,自然垂落,随着轿子的轻微摆动,而跟着微微起伏。
我浑身自然放松的睁着眼睛,摊在轿内椅子上,不时通过轿帘和窗布波动的缝隙观察外面。
还有建筑,可看见墙根与路牙石,这是还没出村。
墙根路牙石不见了,换成了碎石地,这是村外的荒滩。
嗯,它们是朝北走的。荒滩只在村北,因为村北有一条干枯的河床,是河流改道去了村东后,所形成的。
走过荒滩后,见到了野草与野植,地势变成了上坡,不过坡度不大。
嗯,荒滩以北是一座大山,坡度不陡,却连绵不断。
它们这是带我上山了。
外面的锣鼓吹吹打打,始终保持在一个基调,没有降音也没有升音,虽然一直不在一个调上,可跑的方向每次都能一致,肺活量非常长,呃我忘了它们已经没有了肺,但毅力很强,像发条的闹钟,机械而重复。
便是这一点在提醒我道:它们是没有生命的。
我又觉得有些慎得慌,不免摸了一下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然而突然,只是上山不久,我从轿帘下讶异的发现,外边似乎起了雾。
今晚的天气不错,又有轿顶的风灯照明,能见度还可以,所以我亲眼看到轿帘下的野草渐渐的模糊,被一层白色的如雾气又如水汽的烟雾覆盖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