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开启,微风拂过她脸颊,就像哄睡的轻抚。
身旁凭空出现的存在感,让沈别枝懒懒地撩了下浓密的眼帘,睡意朦胧的声音迷糊轻软:“季叔叔与……呃那位女士聊好了?”
她微妙地在中间停顿一秒,因为她居然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宋婉情。
虽然沈别枝叫季夜鸣“叔叔”,多少有些情趣在,但如果叫宋婉情阿姨,仍旧会有种差辈的尴尬感。
宋婉情看起来那样年轻,她总不能叫对方阿婆或者奶奶。
季夜鸣温和“嗯”一声,伸手握住她的,身体稍稍倾向沈别枝,低声问:“别枝困了?”
沈别枝温吞点头,绵声娇气地哼哼嗯嗯出一点声音。
季夜鸣伸手,将车窗升起,他捏了捏沈别枝的指尖,温声:“睡吧。”
他没有提及关于刚才的谈话,更没有向她介绍,那是他母亲。
仿佛此事与沈别枝无关,所以也没必要告诉她。
沈别枝闭上眼,将头扭在一边。
对他们的谈话内容,她不感兴趣,但心里就是堵着一口气,没处发泄。
一路安静,直到回家,沈别枝上楼休息。
很奇怪,坐在车里,又不需走路运动。但她每次长时间坐完车,都疲惫不已,只想沉入梦乡,好好放松自己的精神与身体。
她踏上楼梯,从地下上飘上来的幽风,让她下意识停止脚步,视线略过栏杆往下看。
什么也看不见。
身后,季夜鸣玉质润泽的嗓音忽然至她头顶落下,温缓低磁,似引诱:“别枝,想去看看吗?”
他没有说哪里,但地下室沈别枝没去过的地方,仅有那间神秘的收藏室。
这是季夜鸣第一次邀请她进入收藏室。
一丝凉风爬上沈别枝的后颈,她当即摇头:“不想。”
她的确好奇那间收藏室,但男人此时的状态,显然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今天的小插曲就像一粒石子扔进辽阔的湖泊,轻微的涟漪后,看似没有丝毫影响。
但从这以后,沈别枝的司机换了一个人,一个跟陈尧差不多的男人。
在她上学,或者演戏时,时刻跟在她身边。
沈别枝颇为意外,见完季太太,却增强对她的“保护”,联系上次宋婉情帮她说话,实在过于蹊跷。
她与宋婉情之间,或许有某种意义上的关联,这大概会是攻克季夜鸣的关键点。
有新发现的同时,沈别枝也十分不爽。
毕竟,没人会喜欢自己每日的生活,被时时刻刻监视,并汇报给另一个人。并且两个高大魁梧的男人盯着她,让沈别枝觉得自己就像一个需要被看守的犯人。
更重要的是,对于季夜鸣与季太太,沈别枝一丝信息也无,平白给自己的牢笼上一道锁。
她不爽,非常地不爽。
但沈别枝没有向季夜鸣抗议,她一边如常演戏,一边继续跳舞。
直到这天,她晚上有一个舞蹈表演,需要向剧组请假。
上午的戏份拍完,沈别枝下午就得去容城大剧院彩排。
祝染没到片场看她,这部剧的导演是出了名的正直严厉,不那么好说话,更不喜欢剧组里的演员时常请假。
沈别枝换回常服,去片场的休息室寻找导演。
“别枝来了?正好,来看看这里的剧情。”
对方说话嗓门大,长得也凶,令沈别枝有些犯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