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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又怎么样?”博蒙亲王抬眼看向玛格丽特,眼底有着嘲弄。他上前一步,戴着白手套的手指翻开了盖斯东的西装外套,瞥了一眼。
“还是说,您的身份配得上它们?”
那朵白色的山茶花在阳光下如此的显眼,精致又小巧,而此刻,却成为了用来侮辱她的东西。
玛格丽特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一个裁缝和她制作的衣服,我想,除此之外,再没有任何身份了。”她当众这样宣言道。
尽管巴黎很多人都明白,玛格丽特·戈蒂埃也许不会再当一个交际花,但这些事儿若没从本人的嘴巴里亲口说出,人们总不会完全相信。
玛格丽特知道说着话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她不可能有退路,意味着,她的决心此刻就要向人们表露。
她在公然对抗这个世界,玛格丽特知道,在没有了那一层掩护之后,在没有了那些犹豫不决之后,她头一次觉得轻松。
博蒙亲王收回了手,他看着玛格丽特,缓缓说道:
“您靠什么在巴黎站稳脚跟的,现如今却又来妄谈什么身份?”
他的音量不大,但自从他过来后,所有的人几乎都在屏息凝视,所以,这通话,就像是一个耳光直接扇在玛格丽特的脸颊上一样,火辣辣的,毫无自尊的。
博蒙亲王毫不在意玛格丽特,他看向盖斯东,用一种漠然的声音说:“记着你的身份,巴黎给贵族们制作衣物的人总不至于沦落到如此,”他缓慢的吐露出接下来的几个字。
“卑贱的身份。”
这几个字像是有着无法阻挡的力量,好像在六月天抖落的冰霜一样,锋利又寒冷,每一个字都深深地扎在玛格丽特的心上,她的自尊,她的骄傲,她的一切,如此轻易的就让人给摧毁给践踏。
博蒙亲王说完后,转身向着他的马车走去,他走得不疾不徐,一直保持着一种贵族应有的腔调,他的音调从来不高,但在场几乎所有人都已经明了。
人们想:摄政王已经开口,玛格丽特·戈蒂埃是再无出头之日了。
少部分的人对玛格丽特抱有怜惜之情,更多的人则是在心里愉快的跳到另一边,暗自嘲讽玛格丽特的自不量力。其中以马歇尔最为高兴。
“我真诚的奉劝您离开。”小个子的男人虚伪地说着,盖斯东头一次露出了冷脸,他毫不客气地说:“对于爬虫之类的言语,我甚至听不见他们说什么,因为他们终日趴伏在地上。”
“你……”马歇尔恼怒的看着盖斯东,却又不敢再说什么,只能憋着一股子气,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然后大步离开了。
人群渐渐地散了,刚才的繁盛在须臾之间变成了萧瑟。
玛格丽特抿着嘴站着,艾利克和娜宁他们站在一旁,男孩儿的手心里被掐出了红痕,刚才,他一直在阻止自己,因为他知道那个博蒙亲王意味着什么,他若有任何动作不过是意味着那些都将被作为羞辱打在玛格利特夫人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