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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回大人,前几日账房走水,账本子被烧毁,眼下新的账本子还没补全。”
颜梦凡登时脸上充红,扔了笑意,嘭地一拍桌案“荒唐!本官不信这么赶巧!”
“大人…!”赵知州匍匐下去。
监察御史邢坦蹙眉“账房的人可收押了吗?”
“账房…”啪嗒一声,赵知州额头上大颗的汗珠砸在地面“昨日在狱中咬舌自尽,死了。”
李明义笔尖一顿,在场的四人具是静默着,林游颔首,只敢抬眼扫视着在场诸位神色各异,直到座上的颜梦凡站起身“尸首何处?现在带路!”
赵知州连声道是,哆哆嗦嗦地爬起来,给四位大官带路。
管账房的主簿尸首已经僵硬,在燥热的温度下散发出缕缕令人作呕的腥臭,邢坦以手帕掩住口鼻,蹙眉走上前,双指摆开尸体的嘴,里面血肉模糊。
“再找仵作验一遍尸。”
颜梦凡对副手点点头,他便退下办事去了,赵知州
拱手连连称是。
李明义站在四人最末,目光追随着副手出去,转头瞧见身边的林游局促不安地佝偻着背脊,他一只手以帕捂面,一只手紧紧拽着衣袖,目光触及到李明义澄澈又不解的目光,慌忙避开。
虽然李明义在外办学了两年,确实对朝中的局势不算清晰。但也看出来,大官刚下南部第一站便碰壁,为了阻止他们查案还出了人命,此事定然非同小可。
他转眼望向颜梦凡,户部度支的背影镇定极了,与一旁围着尸体转的监察御史泾渭分明。
*
“咳咳…”
孙萱盈本伏在桌案上小憩,被这一阵虚弱的低咳惊醒。
孙阁老躺在不远处的床榻上,她倒了杯清水走上前,在下人的帮助下给他喂了下去。清润暖水抚平了榻上老人紧皱的眉心,停下了缠绵不绝的病咳,胸膛平缓下来。
孙萱盈静静待他安睡下去,才蹑手蹑脚起身走出去。
屋外日头高悬,烈阳一瞬间刺进她的眼帘,孙萱盈闭紧眼睛,刚睡醒的眼睛乍一刺激连着头脑都有些发昏。
春莹一把扶住她“姑娘,您得多睡觉啊。”
孙萱盈稳住身形,拍拍她的手“祖父突然地就病重,我不照顾着心里不踏实。”
她眼底已有隐隐乌青,春莹看着属实心疼极了,可她都这般说了必定心里有了计较,孙萱盈是个固执的性子,是以春莹便转了话题。
“周小侯爷给姑娘送了个贵钗,姑娘可要去看看
?”她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指不定回了院孙萱盈就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