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二人只跑到后殿的祠堂才停下了脚步。飞羽已是气喘吁吁,还不停的往含柠身后张望,这般心虚的样子好笑极了。
含柠掐腰也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你们真的不适合这种场合。”
“谁说不是呢姑娘?”飞羽擦一把头上的汗“我这下也知道阁主为什么非要来了。”
二人正说着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飞羽怕是仇家,他们闪身躲进黄色纬帘后。
孙萱盈腰间系了白布条,身后的贴身丫鬟春莹胳膊上挎着一个竹编的篮子,里面放了各种金元宝以及黄纸钱。
二人刚做过烧纸钱的礼法,现下来到祠堂叩拜牌位。
“祖父,你喜欢这里。孙女就把您的牌位供奉在这里了。”
轻柔的声色低声呢喃着,从竹篮中取出三炷香,放到旁边的香油灯盏上点燃。
女子清澈的目光盯着缭撩萦绕的青烟,
闭上眼,弯身恭敬的拜了三拜,再次睁开眼眼圈儿已经有些泛红。
“姑娘…”春莹上前挽住她的手。
孙萱盈眉尖一蹙掉下眼泪,又很快的抬手擦去,还想开口说些什么。
此时门被人推开,一身儒雅月白的男子,跨过门槛走进来,二人对视片刻都是一怔。
李明义没有想到在这里也能见到她,但是看到一面墙的牌位,他心里也了然了几分。
自上次酒馆分别后,孙萱盈便打听过李明义这个名字,此时便浅浅行了个女礼。
女子眉目间流露出几分悲伤,虽是在极力掩饰,但还是逃不过李明义的双眼。他回完礼,便转身去拿放在堂中的香火。
简明又庄重的鞠了三躬,他抬手将三支香插在香炉里。
李明义一转身正对上孙萱盈有些不解的目光。
“孙姑娘是觉得这样有些草率?”
孙萱盈垂头,将眼神避开,耳边的朱玉耳坠慌张地来回摇摆“难道不是吗?”
这几日发生在李明义身上的事情她也有所耳闻,他在刑部待了四日,被放出来时形容枯槁,憔悴不堪,可谓是大难不死了。此时来祠堂上一炷香应是感谢庶母的祖上庇佑,竟只是潦草地鞠躬。
李明义沉吟片刻,抿唇思索一番才道“生死是个人的大事,不是家族的大事。我理解你此时的悲恸,但是孙阁老一生光风霁月,勤恳办学讲经,他的学生遍布朝野,每个都是他的延续。”
他的声音沉稳
,缓缓道来,孙萱盈听出其中的含义,不由凝神望向他。
“孙阁老已完成桃李天下的抱负,寿终正寝,或许身体上有些许折磨,但是灵魂定然是开心的。他超脱了肉体紧固,化在每一缕春风中。他的后辈前仆后继,难道不是一种永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