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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闪烁在他眼里的那些光怪陆离全部退去,世界一瞬间恢复了它原本的模样,偌大的房间唯余时钟的走针声。
钟宥齐回神看向身下的人,自己离温浅早已近在咫尺。
差一点,就差一点,他就吻上了自己的弟弟。
脑袋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撞击,他的眼神从迷蒙到清醒只用了一瞬间,清醒之后就是仓皇地起身后退。
粗喘声震耳欲聋,他不知道他都干了什么。
欲望却蓬勃生长,他知道他快疯魔了。
心有邪念,不死不休。
“嗡嗡嗡。”
一阵震动声打破了这紧绷的一刻,温浅放在床头的手机震动起来。
钟宥齐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才发现背后已经出了一层薄汗。
他拿过温浅的手机,“小狗”两个字在屏幕上闪烁。
程斯刻……他刚松开一些的眉头在看见这个名字时又紧紧皱起。
为什么他不可以,程斯刻却可以。
为什么他要苦苦压抑,程斯刻却能任性妄为。
为什么他连距离都要小心翼翼的控制,程斯刻却可以将那个人轻易拥进怀里。
为什么?
为什么!
钟宥齐闭上眼深深呼出一口浊气,他知道自己有些魔怔了,等心跳声不再犹在耳畔之后,震动也跟着停了。
世界恢复了安静,钟宥齐仿佛能在这一篇片虚冥之中捕捉到温浅清浅的呼吸,他想要平心静气,可下一秒,那恼人的震动再一次在他的手掌中响起,孜孜不倦地仿佛今天这电话要是没人接它就会一直响下去。
钟宥齐望着温浅,双拳紧握,仰头呼吸的瞬间脖子上几条青色的脉络凸起,喉结剧烈滚动之后,他重新睁开眼,抬手接通了电话。
“你……怎么还不回家,很晚了。”程斯刻的声音在那头响起,带着些不尴不尬的小心翼翼。
“是我,钟宥齐。”两秒钟的沉默之后,钟宥齐的声音响在耳畔。
程斯刻给温浅打电话的时候正在帮温浅煮宵夜,他已经很久没有给温浅主动做过宵夜了,这两年他们回家之后说不到两句话就是各回各自的房间。
宵夜这种场景对于两个还在闹别扭的人来说,就显得过于亲密了。
可现在程斯刻想通了,他不想再疏远温浅,他刚明白了自己的心思,此刻迫不及待地想要挽回和修补他和温浅之间的裂痕。
就算这点见不得人的心思还不能说出口,但至少温浅和他之间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
于是他扔掉了习题从房间里出来,在冰箱里翻翻找找,掏出一袋子汤圆,打算给温浅煮元宵。
元宵下锅,他犹豫了片刻还是给温浅打了个电话,想催他快点回来。
他想,他一定要跟温浅好好说话,可以先问问他怎么还不回来,再不着痕迹地表达一下自己煮了元宵,正在等着他一起吃,要自然不显刻意,要关心不显催促。
程斯刻边拨通温浅的号码边想,这可真是一门说话的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