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他奉命带军驻守在雍州边境的一座小城。
结果在一天深夜,忽然在城外发现了这个士兵。
发现之时,这个士兵就已经只剩一口气了,静静躺在地上,两头饿狼正在啃食他的手臂,他却连眼睛都睁不开,只是口中一直在念叨着什么。
浑身瘦的皮包骨,没有一点血色,脚
底已经全部磨烂,脚底长出来的一层薄薄的新肉包着那骨头,不让其掉落。
在他的胸口,还有一处贯穿伤口,似乎是某个带有利爪的妖族,一爪捅穿了他的胸口。
他胸腔里的肺,早已经腐烂了,伤口周围也已经灌脓发臭了。
楚天河一边在那个士兵身上搜索着,看看能不能找到些关于这个士兵的信息,一边仔细听着士兵一直念叨着的话语。
“长安,长安……”
那个士兵一直到死,还在呢喃着长安长安。
士兵的怀里,揣着一份写给住在长安城的父母的家书,还有一块镇狮关守城将士的身份令牌。
他深深震惊了。
镇狮关据此足足有几千里路,他居然就这么一路走过来了?!
这个士兵只不过二品修为,按理来说,受到那般程度的重伤,早就应该死去了。
可他却足足走了几千里路!
没人知道他这一路是怎么走过来的,也没人知道他究竟走了多久。
风吹雨打,野兽横行,饥渴困顿……
哪怕是让一个正常的二品武者去走,他都不一定能走下来。
楚天河最后并没有拆开那个士兵的家书,只是把它连同士兵的尸体一并安葬了。
他不知道士兵在家书中写了些什么,只知道与其将这个残酷的事实告诉他的老父母,还不如让他们在乱世之中保留一点美好的希望。
在那个黑暗混乱的年代,人,总得有一点活下去的念想吧……
…………
“该来的总会来的,该走的也无法挽留。我已经答应他了,明年开春就出征。”燕默淡然说道,“这就是宿命吧,从战场上得到的一切,都将还给战场,安稳的老死,对于我们这些人来说,是一种极端的奢侈。”
…………
直到很久以后,楚天河都不记得那天在得知出征的消息后,是怎么走出燕默的营帐的,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把这个消息,告诉在营帐外热切地等着他的一众将领。
他只记得,那天晚上的月亮很圆,很亮,在那样的月亮下看周围的将士们的脸,都像是镀上了一层白。
黑幕与白辉交相辉映,编织出死亡的预兆。
…………
豫州,某处小山谷。
小小的火堆旁,正围坐着一群人。
正是了梦与姜羡风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