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多米的弧形回廊,套着一个个水泥拱门,上面爬满了牵牛花、爬山虎等树藤,形成了一条诗意的绿色隧道。
胡一亭在隧道里找了条水泥长凳坐下,望着地上一个个或明或暗透的光斑,心里突然想起上辈子的父母、亲戚、朋友、同事,心中不由地泛起一股惆怅。
这时,从不远处,传来一阵悠扬的钢琴声。
胡一亭记得,那排顺着学校东墙建起的红砖房,是幼师班琴房所在。
琴房靠着南北向的校园东墙纵向而建,西边挂满窗户,每个窗户代表一间房。
大概是为了省钱,琴房外墙简陋,没刷涂料,一层层的矩形红砖和灰色水泥砖缝叠加错落,上去像生物实验室里显微镜下的西红柿表皮细胞。
胡一亭好奇地走向一间听上去最动人的窗户。
那绿漆木窗的框架已经老旧,窗玻璃上也布满横纹和气泡,胡一亭透过玻璃进去。
只见练琴房狭小逼仄,比胡一亭家的厨房大不了多少,阳光慵懒地躺在里面一架黑色立式钢琴上,清晰勾显出老旧漆皮上一条条细密裂纹,黑白分明的钢琴琴键,黑键泛灰,白键泛着象牙黄,这琴显然有年头了。
一个绝美的女孩正坐在那弹琴,胡一亭的目光刚落在她身上,便再也挪不动步。
“真美啊”
胡一亭仔细打量那女孩,见她眼神洁净,侧对着窗口坐着。
随着她纤长的玉手在琴键上舞蹈般跳跃,一朵朵白玫瑰般的音节霎那间一齐绽放,一根根深绿色树藤般的乐章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空气中生长蔓延,音乐幻化成的绿色藤萝和白色花瓣包围着她,也裹住了窗外的胡一亭。
胡一亭微微张着嘴,略带喘息地着她,完全入神的聆听着。
有那么一刹那,他感觉天地暗淡,时钟停摆,自己和眼前这间琴房犹如一个独立时空,被时光之河割裂遗弃,成了宇宙间一个永恒的存在。
一股热烘烘的暖流不由地从胡一亭周身涌起。
生怕惊动这弹琴女孩,胡一亭格外小心地凑近脑袋,隔着窗玻璃细细打量她。
那女孩穿着件薄薄的白衬衫,但庄严如穿着女王的礼袍,不过这种高贵气质也丝毫裹不住胸前丰满的隆起,反因束缚而增加了青春迸射的立体之美,衬衫蕾丝领上的两粒扣子开着,露出下面一抹惊心动魄的胸白。
电光火石间,胡一亭勃起了。
原始的生理反应让胡一亭羞愧,觉得自己像头发情的牲口。
他的牛仔裤裤裆已经绷得板硬,中缝几乎要撑得炸线。
心悸的胡一亭心虚不已,他已经受不了这具身体的荒唐反应,带着一脸尴尬就要离开。
他身子刚动,那女孩就发现了他的存在,侧首向他过来。
她脸上略带惊讶,见胡一亭后便垂下睫毛,眨了眨眼,檀口微张,却什么都没说,嘴角轻轻一抿,露出既大方又羞涩的微笑来。
胡一亭见这微笑,觉得朴实清丽如母亲七十年代的老照片。他听见自己喉结滚动,听见自己咽唾沫,听见腹肌把皮带撑开的吱吱声,于是脚下再也挪不动步。
胡一亭只好回以微笑,不退反进地上前一步,趴在窗台上道“你弹得真好听。”
对胡一亭的接近,女孩有些不知所措。她本以为他会识趣的离开,谁知道这人居然是个厚脸皮。
她立刻转回头对着钢琴,上午阳光很足,把她侧面的皮肤照的如凝脂般微微透明,胡一亭清楚地见那细润的脸颊正在泛红。
“你叫什么名字呀”胡一亭壮着胆子问。
女孩不说话,重新弹起琴来,这一次琴声叮叮咚咚,如小鹿乱撞。
“我叫胡一亭,初班的,我刚考完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