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抬了抬手“你去让云朵不必跪了。”
司南顿了顿,偷偷瞧了眼太子妃。太子妃的嘴角不知抹了什么,已经青紫了一块,眼角也红了,起来像是被人打了。
她眼眶已经泛起了泪水,忽然高声道“殿下,你这样护着她,可是因为心里有她”
司南被吓了一大跳,转头去太子的脸色。太子扶着额头,对司南摆了摆手。
司南快步走了出去,身后一个东西炸开,听声音像是个碗。东宫里的碗,哪一样不是拿出去卖了,就够寻常百姓用上一年。
苏亦行一边摔一边心疼,摔了三四个,心一横,决定摔个花瓶。
太子坐在一旁瞧着,忍不住劝道“你摔远一些,别被瓷片溅到”话音未落,太子便瞧见了她直奔那个白瓷的花瓶。
那花瓶十分普通,也不是什么贵重物件。他果然娶了个勤俭持家的媳妇儿,摔东西都挑着便宜的摔。
可那花瓶却万万不能摔太子飞身冲了过去,轻功都快使出来了,抢先一步将那花瓶握在手中。
苏亦行不解地瞧着他。
太子将一旁一只琉璃盏递给了她“摔这个。”
“不行,这个要五百两。那个白瓷的只要八十两。”
“只要你开心,五百两听个响也值当。”
“那怎么能行呢”苏亦行伸手要去够,太子举过头顶,苏亦行便是跳起来也够不着。
她虽然比太子矮了一大截,这会儿叉着腰却气势十足地逼问道“莫不是殿下将私钱放在这里”
太子抬起头向远处,躲开了她的目光。
苏亦行气结“我就知道都交出来”
“行儿,现在我同你一样都在东宫里出不去,这些银两也不会乱花。何况,水至清无鱼,你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好”
“殿下要这银两做什么”苏亦行撇着嘴瞧着他。太子明明此前就是因为太不在意这些身外之物,才使得东宫的账目上亏空了那么多,为什么会忽然这么在意这个
娘亲以前可教过她,男人若是非要存私钱,那一定要当心是不是养了外室。她心底里觉得太子不至于养外室,可还是想问清楚。
太子也有些难以启齿,他此前去军营巡视,下定决心要将她禁足宫中保护她。可心中也知她必定会伤心,便决定存些银两买一样礼物送给她。
回来的路上相中了一斛阁的一棵树。那树上的叶子是由翡翠雕琢成,树上的果子则是一颗颗硕大的东珠。就那么一棵树,要一万余两。
于是他丧心病狂地存了许多钱,兑换成了银票放在这里。
可若是苏亦行知道了,肯定不会让他买给她。但他瞧见了那棵树,便一心觉得这样稀世的珍宝只有她配拥有。
苏亦行凑近一步,踮起脚尖仰头瞪着他“殿下不说,就是心里有鬼。”
太子沉默着不说话,苏亦行恶狠狠地“哼”了一声,气鼓鼓地走了。
而宫外不远处,盛光听到了承德殿的动静。又到司南将云朵扶起来,一边好言宽慰一边送她回去。不一会儿,太子妃青紫着脸,捂着眼睛从承德殿跑了出来,回到了自己的寝宫之中。
他心下了然,已经对于东宫的事情有了大概的了解。
来太子妃此前被禁足,和那小宫女脱不开干系。他一直觉得太子对太子妃有些奇怪,明明在外人面前一副伉俪情深的模样。转头忽然将她关了起来,理由是太子妃摔了凤冠而去。
可太子妃平白为什么要摔凤冠
定然是她发现了太子竟然私通了自己的宫女,让她情何以堪
这也能解释得通,为什么太子妃受罚,她身边的贴身宫女不仅无事,还被送到了尚妃的身边。这尚妃也不是什么好人,一定是知道太子对云朵的心意。
于是一边讨好太子殿下,一边拉拢云朵,将来好继续对付太子妃。
太子妃也不是善茬,知道利用太子落难之际讨好太子,想要东山再起。这确实解了她的禁足,可她终究还是沉不住气,惹怒了太子。
盛光扶着剑,心下得意。这苍蝇不叮无缝蛋,总算让他发现了太子妃的破绽。他定然要好好利用一番,趁机除掉太子妃。
而此时此刻,苏亦行正躺在床上生闷气,气了一会儿有些困了,迷迷糊糊要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