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观应:???
“这……”
他千想万想也想不到会是这么个理由。
辜鸿铭却是连连点头,
“原来如此。”
他能理解陆时,是因为他出生于英属马来西亚槟榔屿,即使一直研究古典名著,有些时候也会感到吃力。
这也是他虽然译作等身,但总是被人嘲笑学问不行的原因。
辜鸿铭沉吟片刻,想到陆时在剑桥的演讲的主题是《信、达、雅》,于是说:“那你写本书,讲一讲翻译的问题,就比如语法性别什么的,这个写起来容易。”
这种说明类的文字用文言文写确实容易。
陆时皱眉,
“辜先生刚才提到了梁任公的《少年中国说》,可还记得第一句?”
辜鸿铭点头,
“没记错的话,《少年中国说》第一句应是‘日本人之称我中国也’。”
陆时问:“为什么‘中国’一词的语法性别在法语里是阴性、在俄语里是阳性,在德语里又是中性?”
这话把辜鸿铭给问住了,
他懵懵地看陆时,
“为什么?”
陆时说道:“从语言学角度,阴、阳、中性属于语法学下的构词学,是已知词的特点,去研究一类词群的共性特征所总结出来的规律。简言之,是先有词,后有词的性。”
辜鸿铭懂了,
“所以不能反过来问,为什么这个词是某个语法性别?”
陆时点头,
“对,因为这是词本身的特点,是语言学家的规定。所以,讲翻译去追究语法性别,属于盯着细枝末节不放。”
辜鸿铭自己也是翻译家,当然明白这些,
就像是数学中为什么要用十进制,为什么加法要用“+”表示一样,没什么道理可说。
一旁的夏目漱石点头,
“盯着细枝末节,确实无用。”
他被派来留学,日本教育部给的却是“研究英语”这种模棱两可的目标,所以也深有感触。
对于危难中的国家,学校的教材还得以实用主义为基。
陆时说:“英文为‘西学之发凡’,而非‘西学之究竟’,学习外语是必要的,但以翻译为专研,追求信、达也罢,若追求什么雅,实为本末倒置。”
这话算是一锤定音了。
郑观应叹气,
“唉……”
国家积弱,教材编写都如此困难。
陆时思考片刻,说道:“《枪炮、病菌与钢铁》乃文科作品,若将之译为汉语,或可作为教材。”
话音刚落,便被辜鸿铭和郑观应否决,
“不可!”x2。
两人异口同声。
陆时问:“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