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路还杀出个不到二十岁的小伙子,名叫斯蒂芬·茨威格,
茨威格初生牛犊不怕虎,把老前辈都挨个吐槽了一遍,
说萧伯纳的渐进主义是“安全的叛逆”、说罗曼·罗兰“用音乐写小说”、说叶芝的象征主义和玄学诗是“典型的封建欲孽”、说泰戈尔“翻译水平极差”。
于是,所有人又调转枪头,怒喷茨威格偷袭老同志。
就三四天的功夫,各路文豪你方唱罢我登场,简直就像掀起了一场文化运动。
……
舰队街,
《曼彻斯特卫报》办事处,主编室。
啪——
陆时放下报纸,努力憋着笑,
没想到茨威格年轻的时候也这么剽悍,骂起人来都不论户的。
萧伯纳没好气地说:“我赌这个茨威格是法国人。”
陆时诧异,
“啊?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萧伯纳点了点报纸,
“你看他是怎么说罗兰先生的,‘用音乐写小说’,这怎么看都不像是批评嘛~”
“哈哈哈!”
陆时终究还是笑出了声来,
“所以,你猜测茨威格是罗兰先生的老乡?”
萧伯纳哼哼一声,又看了眼报纸,说道:“这还用想?”
罗兰小说的特点被人们归纳为“用音乐写小说”,因为罗兰不仅是思想家、文学家、社会活动家,同时还是音乐评论家,
那个评价确实是褒义的。
可惜,茨威格并非法国人,而是奥地利人,
萧伯纳猜错了。
陆时说道:“这件事跟地域没关系吧?你和叶芝先生不都是爱尔兰人吗?”
萧伯纳微微咋舌:“啧……我和叶芝那货可不一样。我支持新戏剧,他喜欢浪漫主义的华丽风格,倾向截然不同,我和他可没少论战。”
陆时这才恍然大悟,
难怪明明没叶芝什么事,他还要跳出来跟萧伯纳过过招,
原来两人早就有矛盾。
陆时安慰道:“好了~好了~别生气。叶芝暂且不提,你看茨威格,竟然连泰戈尔都不放过,就知道是年轻人想得太多,不知天高地厚嘛~”
萧伯纳说:“也就是欺负人家泰戈尔在印度,没法回击。”
说着,萧伯纳瞄了陆时一眼,
“你不也是年轻人吗?”
陆时忍不住笑道:“我心态可是老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