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阴沉,雨幕深厚。一个男人淋着冰凉的雨水,站在一道厚重的黑色木门前,用手抓着自己的衣领,却无法阻止雨水顺着他的脖子,流到他的衣服里。
被水打湿的纯棉背心软踏踏冰凉凉的贴在身上,让他觉得呼吸困难,极其的不舒服。
但是,他还是选择站在雨里,而没有去推开那扇木门。
不知多久过后,男人的面色变得平静,他已经彻底被雨水淋透,整个人透着一种什么都无所谓的态度。
这时,远处的街头,贴着墙壁,慢慢的走来一个穿着高领风衣,棕色长靴的男人。
听着他行走在雨中,被水泡透的靴子踩在雨水里咯吱咯吱的声音,门前的男人感觉到了一阵牙疼,比他自己被泡在水里还要难受。
“死人,你来晚了。”
门前的男人皱着眉说道。
“我来晚了吗,好像不是,是你来的太早了。”
被称为死人的男人终于走出雨幕,抬起头来,他的帽子下面,竟然只有一张虚无的脸。
“无所谓了,总之,你和我都来晚了。”
门后站着的男人好像是特意在等其他人和他一起一样,这时才转过身,推开了那扇门。
木门打开之后,里面直接就是一条石制的通道,起来很是古旧,像是禁酒令时期那些走私犯用来储藏大量红酒的地方。
通道旁的灯光自动亮起,两人沉默着走下了通道。
……
一间半新半旧,略显沉闷,明显经过改造和扩建,完全沉于地下的大厅内。
华丽的长桌置于中庭,包铜的兽型护角闪烁着暗哑的光泽,令人目眩。洁白的桌布上,无论是银制的餐具,还是鲜红的葡萄酒,以及似有若无的香气,都透出某种……不合时宜的格调。
毕竟,这是一个地窖一样的地方。
而坐在长桌两侧的,也都不是什么无名之辈。
但,没有人表露出任何的不满。
哪怕所有人都在等,哪怕所有人都不喜欢这个氛围,这个场合,甚至完全不喜欢身边的某个人……他们也没有不满。
这一切,都是因为,在长桌之首,两轴支着桌子,额头轻抵着拇指,面容完全隐藏在兜帽的阴影,和银色的面具下的那个人。
毁灭博士。
他们只知道他这个名字。
确切的说,他们是被迫知道了这个名字。
“抱歉!我们来晚了。”
“只有你自己来晚了。”
“闭嘴!死人!”
在不知等候了多久之后,从这个大厅分向各个方向的七条入口其中之一,走出两个走路都带着水声的男人。
领头的那个满脸讨好,跟着的那个连脸都不清。
他们各分左右,坐在了长桌最末席的两侧位置上,沉默不语起来。
直到……
“你没什么好解释的吗。”
从长桌首位,传来了毁灭博士懒散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