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人,草民需得出城再搬两趟……当然,若大人着急,我等不妨先将院子里这些石塑,从署衙就近运入宫城?”
“那倒不必。”
“谨遵大人吩咐。既如此,可否容草民先行告——”
随着司理院大门缓缓关闭,张珪一手无风自动的法术,让卫博涛硬生生地将“退”字咽回了口中。
“还请大人明示。”
“碎了几座?”
“……”
“路上碎了几座石像?”
“草民愿将卫家田地商铺一并献上,望大人、望仙师手下留情!”
“莫要惶恐,此事与你无关。”
闻言,已然跪倒在地的卫博涛,尚未来得及感受虚惊一场的喜悦,张珪便亲手扶起他,沉声道:
“老夫针对的,是整个南北两宋。”
随即打出消音诀,将卫博涛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
();() 张珪命令消音范围外的凡人们,先到他面前排队;排队之后,再将首批运来的石像搬至蜀宫城。
“署衙倚靠宫城而设,本就是宫城的一部分。眼下,范文虎带着他的人赶去了西城兵械库,你们请真君进宫,必不会受到阻挠。”
便是有阻挠,他的灵箭术也会全部扫清。
张珪左掌聚起一道灵光,以灵箭尖端划破右手掌心,以“真君赐福”为名,将血液涂抹到近百名脚夫背上。
脚夫们见这位仙人毫无架子,居然愿意屈尊以仙血抚摸他们这些泥腿子,纷纷受宠若惊地跪谢道:
“多谢仙人!”
“谢谢仙师大人!”
“真君保佑仙师!保佑大宋!”
“真君也保佑你们。”
在灯笼的阴影之下,张珪和善笑道:
“搬完这趟石像,大家回去歇息便可。剩下的活,白日再做。”
脚夫们顿时异口同声地感谢仙人体谅。
不到一炷香时间,他们便利索地抬起石像,在仙人的目送下,从百步外的署衙进入了蜀宫城。
卫博涛则脸色苍白地站在门前,只需一阵微风,就能让他摇摇欲坠。
“这是‘血燃泪’之术。”
张珪伸出右掌,随意地往卫博涛脸颊上轻拍了几下。
“如此这般,一具血肉火蒺藜便完成了。”
由于失血过多,他的嘴唇变得苍白如纸,与卫博涛的脸色相比亦不遑多让。
张珪在院子里找到了一座尚未运走的石像,坐在它脚跟前,低声沉吟道:
“此法若修至入门,便只能以亲缘者的血液就近引爆。
“若修到小成以上,则可以施术者的泪水替代,距离也会放宽许多。
“昔日,仅有修真司首座冯忠全一人练成此术。
“老夫的天赋比他差了许多。修炼近十年,也才勉强小成。
“可有一点,我们却是相同的。”
张珪双臂高举,面朝遥远的东方夜空,摆出一副“聆听圣谕”的姿态。他仰头大笑,眼中闪烁着泪光道:
“多谢官家,将《小术通晓》下借,赐臣血燃泪之法!”